当夕阳的余晖将自己最后的光芒洒向大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刘安夏被自家爸妈拎着带去卫生间,先随便地擦了擦脏兮兮的小屁屁换上新的尿布,又饱餐一顿后,夜晚终于来临了。

被妈妈抱着回到座位上,她打了个奶嗝微微有些犯困。

过了几分钟,留在卫生间的爸爸拿着洗干净的尿布回来。

她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彩旗飘飘”。

过道旁哭了一下午的娇蛮姑娘看到刘文献这样做,嘴里嘀嘀咕咕小声骂道:“乡巴佬!真没素质!”

声音很小,却被坐在她身旁相貌有几分相像的男子拉住了,“明天天亮咱们就下车,今晚哥哥会帮你报仇的!”

刘安夏刚打出个小哈欠,听到兄妹二人的说话内容,小眉毛微微一挑……挑了个寂寞。

好在她在自家三口人都去了卫生间的时候便留下了一分神识以防万一没有收回,这才听到了这对黑心兄妹的话。

他们想干嘛?

管他们要使什么坏,现在自己需要睡觉了。

养精蓄锐,晚上虐渣!

随着夜色渐深,车厢上的乘客慢慢睡去,整个车厢只有规律的呼吸声和极少数的呼噜声。

刘安夏的意识在空间里修炼,分在外面的神识一直警惕着。

前一世并没有听爸妈说起这一趟行程中有遇到过这样的奇葩。

她担心因为自己的重生使事情发生变化,让爸妈受到伤害。

因此入夜后,她不敢有一丝松懈。

十点,十一点,十二点,一点……

车厢入口处的挂钟时针指到了两点时,那对兄妹仍然没有动作。

就在刘安夏以为他们只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时,做哥哥的动了。

他一动,兴奋了一晚上没睡的妹妹也动了。

“哥,你要怎么做?”

刘安夏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原来你们还没商量好怎么报复呢?看来是我高看你们了。

那个哥哥“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我们把那小崽子从那个女人怀里偷偷抱出来,然后扔出去!”

嘶!

好狠!

刘安夏神识听到他们二人的打算,意识连忙从空间里退了出来回到体内。

就在她想着应当如何制止这对疯狂病态的兄妹俩的行动时,她发现白天那个道歉的姑娘的眼皮动了动。

装睡?!

难道不是白莲花,而是白切黑夹心绿茶?

那个妹妹闻言面露挣扎之色,说话间露出一丝怯懦。

“这……这样不好吧……”

“别怕,哥哥帮你报仇。”

刘安夏“看”着那个哥哥说着话,动作缓慢地站起身来,又蹑手蹑脚走出座位。

到了这儿,那个道歉的姑娘仍然没有做出碰到反应。

嘁,白切黑切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思及此,她趁着那个男人还没走到过道,神识化索,把他的两条腿直接一拴,再费劲地往前一拉。

兄妹俩好好相亲相爱哈~

别谢姐,姐就是个传说!

随着他的摔倒,闷哼声尖叫声形成一曲动人的惊醒交响乐。

整个车厢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

“嗯……这是怎么了?好吵啊。”

刘文献因为离得近,率先醒来,揉搓着惺忪的眼睛看向声源。

一看是白天里那个满嘴“乡巴佬”的女人,不禁皱起了眉头,却没说话。

他起身走到被惊醒的妻子和佯装被吓醒扁着嘴要哭的女儿身旁,“没事儿,梅仙别害怕。”

正义使者刘安夏当然知道自己的杰作能产生怎样的效果,她并没有去看那边是怎样的情况。

此时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自家父母身上,咦,原来我爸妈还有如此恩爱喂狗的时候啊?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因为爱情,妈妈又怎么会不辞辛苦远嫁给年长她11岁的爸爸?

如果不是因为爱情,爸爸又怎么会为了妻儿老小,改掉一身的臭毛病努力挣钱呢?

前一世她之所以没有察觉到父母之间的爱意,不过是因为贫贱夫妻百事哀。

贫穷与生活的艰难,足以毁掉所有美好的感情。

车厢里醒来的旅客越来越多,而过道旁座位上的兄妹俩一个仍在痛呼,另一个在尖叫。

“谁大晚上不睡觉瞎叫唤什么?!”

“什么素质啊?公共场合能不能保持安静!”

“就是他们兄妹俩!”

“怎么又是她?!口口声声说人家‘乡巴佬’,城里人就这种素质吗?”

“别一竿子打死所有人,他们可代表不了所有城里人!”

……

这边车厢里的喧哗引起了值班乘务员的袖注意,白天里来过的那个板着脸的女乘务员领着另外两个男乘务员走了过来。

“安静!怎么回事儿!”

她一开口,整个车厢除了与刘安夏一家座位相隔一条过道的那一方角落之外,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

“哪个人出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旅客们见她气势大开,纷纷闭口不言。

刘安夏前座一位戴着眼镜,看穿着就非同一般的中年人站起身来,“乘务员同志,身为旅客,我们出远门都是为了工作生活而奔波。”

“良好的休息对于大家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而他们——”

他说着,伸出手掌朝向那兄妹俩所在方向,“他们白天里打扰小婴儿休息,又推了哺乳期妇女不说,晚上还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把整个车厢的人都吵醒了。”

“希望乘务员同志能向上反映我们所有旅客的诉求,做好引导教育工作,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刘安夏琢磨着这位大叔的话,这一定是一位教育工作者!

女乘务员闻言抿了抿嘴后扯出一个笑容来,“谢谢您指出我们服务存在的问题!今后我们工作一定会多多注意这一方面!”

“不客气”男子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坐回了座位上。

“你们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白天闹也就闹了,晚上还要闹起来!”

她对待这俩罪魁祸首可不像对待那位中年男子一般客气了,顾客就是上帝这种观念在此时的华国还没有深入人心。

在行驶中的火车上,乘务员的权威不容置疑。

平头老百姓出门都不愿惹到乡里的基层干部,更不用说出远门的时候了。

兄妹俩一个摔倒,一个被砸,跌成一团伤得不重却也算不上轻。

最后两人被女乘务员领下去清理伤处,他们什么时候下车的刘安夏也不清楚。

她吃了口父母的狗粮后,便沉沉地睡去了。

那一绊把她的神识耗尽,可累死她这小身板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