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吃得正欢时,过道那一桌年轻人已经吃完了盒饭,两个姑娘手挽手起身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呀!你看这个小婴儿在吃香蕉!”

这一嗓子,直接把刘安夏吓得一个激灵儿,真是少见多怪!

吃香蕉怎么了?!要是姐长牙了,能把香蕉树给啃了你信不!

另一个温和稳重的女声响起,“是很可爱,咱们先去厕所,回来再看。”

刘安夏努力地想要翻出个白眼来,在人家吃饭的时候说要去上厕所这种话,咦惹,真倒胃口!

她虽然是这样想着,但香蕉却嘬得欢腾。

嘴边的香蕉被嘬完了,还知道使劲对着亲妈叫唤两声,让她帮忙把香蕉往自己嘴边推推。

待到刘文献夫妻俩把盒饭吃完,刘安夏嘴边的香蕉被嘬去三分之一时,那俩姑娘回来了。

回来就直接回去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呗,偏偏俩人像吃饱了没事儿干一样,就站在刘安夏一家人的座位旁看着她吃香蕉。

“好了,乖安夏咱们不吃香蕉了哈,等会儿咱们喝奶奶。”

陈梅仙见女儿已经吃了挺多香蕉了,便伸手把还剩下的三分之二香蕉从她嘴边拿了起来,直接往丈夫嘴里塞。

这个时代农村养小孩都这样,孩子吃不完的大人吃了,总之是不能浪费的。

“哎呀!你就让她吃吧!让她吃给我看看!”

刘文献刚把剩下的香蕉吃了,那个尖厉的女声响起,随后陈梅仙就被她推了一下。

我***的!

看毛线啊看,你以为老娘是动物园的小猴崽子!

*****神经病啊!还敢推我妈,老娘等会儿就让你摔个四仰八叉你信不信!

陈梅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确切的说在嫁到刘家以前,她生活的寨子基本是没什么外人的。

世世代代生活在一个寨子里,吊脚楼连成一片,左邻右舍都是同一个姓的族人。

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了。

坐在另一边的刘文献见到妻子被推,倏地站了起来,“你干什么呢?!我老婆想怎么喂我女儿就怎么喂我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敢推她!”

“推就推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乡巴佬!”

那个尖厉的女声再一次响起,刘安夏眨巴着大眼睛看了过去,神识化掌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哎哟!你这个乡巴佬居然敢打我!”

刘文献虽然被养得懒散又娇气,但他从来就不是怂人,双手抱臂怼了过去,“乡巴佬怎么了?乡巴佬吃你家大米了吗?”

“还说我打你,你瞎吗?老子在这儿动都没动一下,戏演得挺好啊,看样子没少讹人!”

“谁讹人!你这乡巴佬居然打人不认账!”

这时那个沉稳温和的女声才开始说话,“这位大哥不好意思,我朋友她被家里宠坏了,都是误会误会!”

“谁误会了!就是他打我!我要他跟我道歉!”

刘安夏心里吐槽了一句蠢货!神识又把这咋咋呼呼的女人另一边脸也扇了一巴掌。

“哎哟——”

“呵呵,这回你又要说谁打你了?大家都看着呢,老子连动都没动一下!”

这边的争执终于引起了乘务员的注意,“这是怎么了?”

那女人又想告状,刘文献先声夺人,“同志您好,这两个姑娘不知怎么回事来到我们座位旁边支使我妻子喂养女儿。”

“我妻子不理会她们,她们就对我妻子动手!不知道你们铁道部门对于这种伤害哺乳期妇女的做法规定是如何处罚的?”

刘安夏看着自家爸爸侃侃而谈的样子,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姐亲爹,这嘴皮子利索得,一个字——绝!

乘务员板着一张脸严肃地看着那两个姑娘,“是不是他说的这样?”

“不是!这个乡巴佬冤枉我,还打我!”

这个时候能坐着绿皮火车外出的大多数都是公职人员。

真正有素质的城里人,是不会动不动就把“乡巴佬”这样歧视农村人的话挂在嘴边的,而且看到事件发生整个过程的人并不在少数。

刘文献根本没把她颠倒黑白的话放在心上,“乘务员同志,我们前后座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我从始至终都只是站在原地,别说打她了,我碰都没碰她一根手指头!”

能吃上列车乘务员铁饭碗这口饭的人都不傻,相反因为见过形形色色太多人,他们的眼力要比寻常人强很多。

她一看就知道是这姑娘胡搅蛮缠,来人家座位旁找茬的。

“你们俩向这一家三口道歉,再回去坐下!”

“你们和这一家子乡巴佬是一伙的,我没错凭什么道歉!”

那女的朝着乘务员一吼就跑回自己位置上坐着哭了起来,剩下她的同伴一个人。

“大哥大嫂对不起,是我们不好打扰你们了,给乘务员同志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此言一出,刘安夏朝着说话人的脸上看去,能屈能伸的白莲花,是个人才!

出门在外,所有人都想着能够安安稳稳地抵达目的地。

对方都道歉了,甭管是不是正主道歉的,总之刘文献的台阶是能下得稳稳当当的,他也就直接不追究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问了问妻子的意见,“梅仙你觉得呢?”

“算了吧,出门在外的,还是尽量不要招惹麻烦的好。”

刘文献得了妻子的话,扭头看向道歉的姑娘,“本来也不是你的错,既然你替她道歉了,那就算了。”

说着,他又对着乘务员笑了笑,“多谢乘务员同志。”

那个严肃着脸的乘务员见到事情已经解决,微微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互相体谅体谅。”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意有所指地接着说道:“尤其是某些人,不要上赶着找麻烦!”

刘文献闻言眸光一闪,笑了笑,“那是那是,决不给同志们添麻烦!”

一场冲突就这样在乘务员的调解下消弭,只有刘安夏的神识看到了那个回到座位上哭泣的女人,看向自己一家子时咬牙切齿的厌恶表情。

呵呵哒,看来有人要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