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秦凡华佗的精选古代言情《我不是神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小说作者是“中二少年8号”,书中精彩内容是:茅屋里,苦涩的药味、血腥味、新粮的谷物气息、还有灶膛里残留的烟火气,混合成一种奇异而复杂的味道。小华佗不知何时又睁开了眼睛,那双纯净却带着病容的眼眸,懵懂地看着哭泣的母亲和拖着沉重口袋、脸色苍白的兄长,小小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和不安。秦凡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息着,缓解着身体的剧痛和虚弱。他抬起手,抹了一把...

我不是神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不是神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在线试读

恐惧并未消失。族老的敌意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村民的歉意也脆弱得如同朝露,随时可能被新的恐惧或流言冲散。这半袋粟米,与其说是赔罪,不如说是一种带着不安和试探的“封口费”与“隔离费”——用一点粮食,换取“邪祟”一家安分守己,不要出来“祸害”村子。
但这粮食,是实实在在的!
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地方,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他挣扎着,极其缓慢地挪下土炕,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踉跄着走到母亲身边。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同样冰冷颤抖的手,轻轻放在母亲剧烈耸动的肩膀上。
华母感受到儿子的触碰,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到长子苍白如纸的脸和头上那刺目的、被暗红血渍浸透的破布,她的心又是一阵绞痛,哭得更厉害了。
秦凡没有劝慰,只是艰难地弯下腰,用尽力气,将那半袋沉甸甸的粟米拖进了屋里。粗糙的麻布口袋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关上那扇破旧的木门,插上那根并不牢靠的门栓。
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也隔绝了窥探的目光。
茅屋里,苦涩的药味、血腥味、新粮的谷物气息、还有灶膛里残留的烟火气,混合成一种奇异而复杂的味道。
小华佗不知何时又睁开了眼睛,那双纯净却带着病容的眼眸,懵懂地看着哭泣的母亲和拖着沉重口袋、脸色苍白的兄长,小小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和不安。
秦凡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息着,缓解着身体的剧痛和虚弱。他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目光扫过墙角那堆熬过药的、散发着土腥味的鱼腥草根残渣,又落在那半袋象征着短暂生机的粟米上。
前路依旧荆棘密布,杀机暗藏。但这半袋粟米,如同在无尽黑暗中,倔强地燃起了一豆微光。
活下去。
他闭上眼,在心中无声地重复着这个最原始、也最沉重的信念。
先活下去。
半袋粟米的粗糙麻布口袋静静倚在墙角,散发着谷物特有的、干燥而朴实的微香。这气味在弥漫着药味和血腥味的茅屋里,如同一块沉甸甸的、散发着微弱暖意的石头,无声地安抚着惊魂甫定的心。
华母哭了很久,像是要将这些年积压的委屈、昨夜的恐惧、方才的惊疑和后怕,一股脑地倾泻出来。秦凡没有劝阻,只是沉默地守在旁边,感受着母亲瘦削肩膀的剧烈颤抖,听着那压抑已久的悲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直到那哭声渐渐变成低低的抽噎,最终归于沉寂。
她抬起红肿的眼睛,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被粗糙的手背胡乱抹开,留下几道脏污的印子。眼神里,浓重的疲惫如同化不开的墨,但先前那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和惊惶,似乎被那半袋实实在在的粮食压下去了一些。她呆呆地看着那口袋,又看看靠墙坐着、脸色苍白却异常沉静的长子,再看看草席上昏沉虚弱、呼吸依旧带着哮鸣的幼子。一种近乎麻木的、属于底层农妇的韧性,从骨子里一点点渗出来。
活下去。像野草一样,抓住每一寸土,每一滴雨,活下去。
她撑着冰冷的地面,极其缓慢地站起来,身体因久坐和情绪的巨大波动而晃了晃。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走到墙角,解开了那半袋粟米的口绳。粗糙的手探进去,抓起一把颗粒饱满、带着壳的粟米。干燥的谷粒从指缝间簌簌滑落,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在这寂静的茅屋里,竟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踏实。
灶膛里的火重新被点燃,带着暖意的橘黄色光芒跳跃着,驱散了几分角落里的阴寒。华母将粟米小心地倒进一个豁口的陶盆里,舀入珍贵的、已经煮开又放凉的清水,一遍又一遍地淘洗。浑浊的水被倒掉,换上新水,直到洗米水变得清澈。她的动作专注而虔诚,仿佛在进行某种重要的仪式。
洗好的粟米被倒入那个熏得漆黑的破陶罐中,加入足量的清水。罐子被稳稳地架在灶火上。很快,水开始翻滚,发出细微的咕嘟声,水汽氤氲,带着谷物的清香弥漫开来。
秦凡靠在冰冷的泥墙上,后脑的钝痛和眩晕感如同背景噪音,持续不断。他闭着眼,却清晰地听着灶膛里柴草燃烧的噼啪声,听着陶罐里米汤翻滚的咕嘟声。这单调重复的声音,竟意外地带来一丝奇异的平静。他知道母亲在做什么——熬粥。在这缺医少药、重伤未愈的时刻,一碗热腾腾的、能提供基本能量和热量的米粥,比任何空洞的安慰都来得实在。
时间在米汤的翻滚中缓慢流淌。
当罐中的汤汁变得浓稠,米粒开花软烂时,华母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撇去最上层漂浮的泡沫。然后,她拿起一个稍小的、同样豁了口的陶碗,极其耐心地,将陶罐里最上层那层浓厚、粘稠、泛着油润光泽的米油,一勺一勺地撇出来,盛入碗中。
那米油金黄透亮,如同最上等的油脂,散发着纯粹而浓郁的米香。
她端着那碗珍贵的米油,走到秦凡身边。碗沿温热,蒸汽袅袅。“大郎……”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疲惫,“趁热……喝了……养养身子……”
秦凡睁开眼。碗中那金黄的、温润的米油,映着灶膛里跳动的火光,散发着纯粹的生命能量。他抬起头,看向母亲枯槁憔悴的脸。那双红肿的眼睛里,此刻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关切和期望。
他没有推辞,也没有力气推辞。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那碗沉甸甸的温暖。碗壁的温热透过掌心,似乎驱散了一丝体内的寒意。他凑近碗边,小心地啜饮了一口。
温热的、粘稠的、带着谷物原始清甜的液体滑过干涸灼痛的喉咙,如同一股温润的暖流,缓缓注入冰冷的胃腹。那纯粹的、毫无杂质的米香,瞬间抚慰了因伤痛和恐惧而紧绷的神经。一种难以言喻的熨帖感,从胃里升腾起来,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体的虚弱和剧痛并未消失,但这股暖流仿佛为这具残破的躯体注入了一丝最基础的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