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死无葬身之地 类型:奇幻玄幻 作者:蚍蜉如你我 角色:寒江雪寒江雪 热门小说推荐,《死无葬身之地》是蚍蜉如你我创作的一部奇幻玄幻,讲述的是寒江雪寒江雪之间爱恨纠缠的故事。小说精彩部分:张氏心灵手巧,蕙质兰心,本是距离清凉山下百里外平阳县城中人,其父算是小商贾,在镇上开了个小店铺,专做裁缝生意,凭着精湛的修衣手艺,十里八村倒也颇受敬意但凡谁家婚嫁迎娶,都会找张父量身修缝日积月累,家中虽谈不上百万商贾,倒也是衣食无忧日子红火而寒父则因每年春末之际,都会下乡周游售卖精心制作过的好茶恰巧张父又是爱茶之人,闲暇之余,品茶、下棋是其喜好之一这丈人女婿的头一次见面说来也巧,寒父本就...

第10章 惊变! 在线试读


金丝云雀流血的翅膀一直颤动,细喙时时张合,似乎忍受着颇大的痛苦。

云瑶看着彩儿这般可怜模样,早已是泪眼阑珊,用手不断轻抚着云雀。

早上云瑶一家三口去江雪家,而彩儿飞出去玩耍了,此鸟已是通人性,不用牢笼囚禁,玩累了就会飞到云瑶身边,所以云瑶也就仍有它自由自在。

云雀在云瑶掌心躺了一会后,似乎有了些精神,叽叽喳喳着急的嘶叫着,脑袋不时看向山下,再一会,竟然强撑着站了起来,啄着云瑶的袖口,奋力的不断拉扯,似乎想要传达些什么。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瞬间尺波电谢。霹雳在云层中四处扩散蔓延,似蛟龙怒吼,直冲云霄,将天空炸的四分五裂!

铅云低压,翻涌如海,狂风忽来,沙石飞走,吹得江雪两人无法睁开眼睛。江雪只觉得心口乱跳,一阵烦闷,竟隐隐剧痛,脸色一阵惨白。

此时,纸鸢在天上东倒西歪,直上直下,“砰”的一声闷响,细线终于是无法承受巨大的风力断裂开来,纸鸢如脱缰野马,左右冲撞,后又急速下坠,隐没于山谷之中,不见踪影。

江雪下意识的单手紧抱着云瑶腰肢,眯眼看向山腰村落,只见浓烟四起,喷涌入云,汹汹大火肆无忌惮的伸张着爪牙,满天横流,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像是恶魔般扭曲着,飘卷着火舌。

两人内心一惊,不好,村子出事了!

江雪紧紧拉着云瑶,两人慌慌张张朝村落里奔去。

一个时辰前。

两个身着甲胄的武士行走于松林之中,一人脸上横肉乱飞,面貌狰狞,一道长长的旧刀疤从其左脸贯穿到下颚,背后一张丝网,里面一只猕猴状动物,浑身毛发金黄,耳朵通白,正拽着网扯咬不停。

这名面含凶色的武士叫刘莽,是张苍部下的小队长,此时他嘎嘎一笑,拍了拍网中之物,得意着对旁边一瘦弱武士讲到:

“今天进山运气还真好,竟逮住了这只狌狌。”

瘦弱武士名叫赵揍,是其手下,闻言惊讶道:

“刘哥,你说这是狌狌?我看它不就是一只普通的猕猴吗?”

刘莽横眼一瞪,不屑道:

“你懂个屁,狌狌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吃它的肉,可以健步如飞,这次给小王爷,怎么说也能换个几十两银子的打赏。”

赵揍听完后,又细观了了一番,发现那猕猴还真是像刘莽所说那样,不由拍起马屁来:

“刘哥真是眼光毒辣,胸有博学,小人要是能学到十之一二,死而无憾啊!”

刘莽被马屁一拍,忍不住嘿嘿一笑,脸部刀疤扭动,像是一条巨大蜈蚣爬走,然后说道:

“小揍子,我看你也聪明实诚,跟着我,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两人一路吹捧中,忽见一只五彩斑斓的雀鸟在一棵高树上喳喳而叫,小爪子时而拨弄梳理一下头冠白羽,似是十分爱惜。

“金丝云雀!”

刘莽定睛一看,细道一声,接着赶忙做出嘘声手势,示意赵揍低下身子,然后将腰间挂的精弓拿出,搭上一根铁箭,凝神摒声,细眼瞄准。

其本是瞄着云雀腹羽,略一思量后,箭头稍偏,

“嗡”

的一声,箭去如虹,弓弦振振。只见铁箭擦过云雀翅膀,云雀鸟头一歪,身子一僵,坠落下来,跌撞到枝干后,又缓慢而落。

刘莽喜色一闪,正待伸手去接,哪知云雀似又醒来,双翅奋力扑打,已是越过高树而飞。

赵揍想要张口相问,刘莽不待和其解释,急道:

“快追,这是金丝云雀,价值千金!”

说完,已是双脚一蹬地面,飞身追去,赵揍闻言,紧随其后,两人足下时点高树借力,竟是江湖中高明的轻功身法。

金丝云雀虽翅膀受伤,但逃命时刻,也是快如流星,朝着远处南山村落而去,不一会,已是不见了踪影。

赵揍见状,着急问道:

“完了,这鸟朝村子里飞了,我们还怎么能找的到。”

而反观刘莽,却是不忧反喜,回道:

“凡是野兽鸟类受伤,第一时间逃命,定然是返回其窝或巢穴,这是它们的天性,这金丝云雀不朝高山野林飞去,而是飞往村落,十之八九是有人豢养,我们进村慢慢搜查,哈哈哈,天助我也!”

赵揍闻言,带有几分讶然,眉毛一挑,又问道:

“这被人豢养,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

刘莽冷哼一声,凶狠道:

“草菅而已,杀了便是!”

刘莽跟着张苍,手上早已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命鲜血,说此话的时候,竟是理所当然一般。

寒父和云父云母正在院落里唠着家常,张氏也已经做好了几道饭菜,寒生呷了一口清茶,朝云父说道:

“我记的瑶儿和我们家兔崽子是同一天出生的,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云父闻言,眼神恍惚一阵,叹了一口气,回道:

“是啊,我还记得江雪出生的那一晚,你跟野猪见到老虎一样,慌张不已,哎,现在两个小孩都已经长大了,你看江雪,真是人长的英俊有神,颇有你当年的风采啊。”

“我家兔崽子也就那样,倒是瑶儿出落的清灵秀气,大姑娘了,我在平阳镇卖茶的时候,遇到一户人家结婚,嘿,你还别说,那新郎新娘长的郎才女貌,也是如江雪瑶儿这般年纪。”

云父一听这般讲,竟和自己不谋而合,当下便喜上眉梢,回道:

“老寒啊,你可真说到我心坎里了,这趁着他们年轻力好,成家立业,我们也好早早抱个大胖孙子儿了不是?”

这两人眼神一对,便已知对方心中所想,看来是巧了,都有这份心思,这不正好皆大欢喜吗?

寒父便趁热打铁的说:

“我寻思着这明后年他们就十三四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今天先把这亲事定下来?你怎么看,亲家?”

云父云母面带喜色,正要满口答应的时候,突然听到院落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只见两人一人持着钢刀,一人挽着弓箭,横直走了过来。

三人一惊,还没寻问,赵揍已是将钢刀“咔”的一下,劈在了桌案上,刀刃闪闪发光,甚是锋利,入木三指。

“你们几个乡村野夫,可曾见到一只五彩雀鸟飞过来?”

刘莽把军靴往桌子上一蹬,瞟了三人一眼,冷冰冰的问道。

寒父三人本是惊怒,但见来者不善,又携带兵忍,听闻其问道金丝云雀,已是猜到几分,但金丝云雀跟着云瑶和江雪,自然不会如实告知。

云父欲张口,寒父桌底伸手,拉了一下,然后装作一副毫无所知又惊惧的模样,向刘赵二人抱拳回道:

“小人从未见过官老爷所说之物,我等几人正在家中唠着家常。二位官爷若不嫌弃,可一同坐下,小人略备薄酒,敬二位官爷一杯。”

寒父常年在外闯东走西,说话自是趋利避害,八面玲珑。

赵揍听闻,再一看桌上冒着热气的可口饭菜,腹中咕噜一声,就欲同意坐下。

但刘莽身为卫兵队长,自是见识较多,不为寒生言语所惑,其铜铃双眼朝赵揍一瞪,凶气外露,赵揍赶忙正了正身板。

刘莽军靴一收,手中精弓横扫,已是将桌面饭菜打翻,板着脸大步朝屋内走去。进屋扫顾四周,又翻箱倒柜,倒是没有见到金丝云雀。

正欲转身而走,眼角忽然瞥见窗户下方金光闪闪,稍近一看,竟是几跟金丝尾羽转动不停,随着光的反射,耀目生辉。

这几根金羽,正是江雪之前绑在窗户下的几根,当时其还想着要给其他小伙伴炫耀一番。

“嘿!好家伙!竟把我二人当猴耍着玩?”

刘莽怒火中生,拽着绑住的金羽扯了下来,转步向院落走去。

张氏本在后院厨房忙活,听得动静,已是来至门口,见刘莽将家中翻的到处狼藉,本已十分气恼,又见其将江雪喜爱的羽毛夺走,自是没忍住,上前便向刘莽打去,口中怒喊道:

“你个丑八怪,把金羽还给我。”

刘莽听得丑八怪三字,面部皱抖不停,蜈蚣状的疤痕愈显狰狞,显然这三字触到了他的底线,遂即虎掌猛击张氏面部,将其打趴在地。

张氏伏在地上,口中鲜血已是沾满衣裳。此事发生太快,寒父本要阻拦,已是来不及,又见妻子受伤,当下眼睛红丝满布,怒火涛涛,抓起竹廊下的柴刀,凶狠的朝刘莽砍去:

“狗杂碎,我杀了你!”

寒父挥舞着柴刀,已是失去理智。刘莽嘴角讥笑一番,似看小丑杂耍,待其离自己还有三四米时候,搭箭弯弓出弦,一气呵成,破音之声,弓弦震荡。

寒父只觉的胸口被巨石猛击,一阵麻木,低头看,见一只箭翎反射着亮眼的色彩,插在胸口,甚是明目。

他好像听到了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的声响,随即一股暗力涌向口腔,忍不住喷吐而出。阳光下,鲜血呈现雾状,洋洋洒洒,如春雨绵绵。寒父想起了清泉边,那激荡而下的水花,也是这般模样,他还想起了江雪光着膀子,在清澈的水里来回打滚,转头向他喊道:

“阿爹,你快下来,快下来陪我一起玩水啊。”

小兔崽子笑的那么天真浪漫,就不怕回家被揍吗?

寒父抬腿迈步,却觉得千斤巨石压身,丝毫动弹不得。他的思绪渐渐回收,双腿已是不听使唤,徒然跪地。

他使尽所有力气,才勉强抬起了头,望着妻子。

今天的妻子这般美丽,穿着自己从县城里特意买来的裙衫,好像还没夸赞娘子。他张了张嘴,嗓子却像被灌铅一般,出不得声音。

寒父终是倒下了,就像一颗参天大树,突然被伐倒,最初时,缓缓而落,最后扑回大地的一刻,又蓄满力量,怦然猛烈。

张氏嘶嚎着拖着自己的身子爬到寒父身前,其声凄惨。

刘莽闻之,亦不免觉得渗人,正待将其拖起逼问,只听的张氏凄然一声:

“老头子,你等等我。”

言语刚落,已是柴刀抹过脖颈,趴在寒父身上再无动静。

呜呼哀哉!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天地为愁,草木凄悲,然精魂何依?时耶?命耶?从古如斯,为之奈何?

山风呜咽,如哭如泣,似故友离席依依不舍,更似是婉奏一曲悲歌。

不多时,刘赵二人走出了门口,身后寒生夫妇精心营造的竹屋已是被其一把大火燃起。

火光照耀中,犹能看见赵揍的钢刀上还滴答着血液,云父云母也未能逃脱虎口。

两个乡村野夫,在自己女人面临危险的时刻,毅然决然的挡在了面前,或许是冲动,或者是血性,或者是鲁莽,或者有过踟蹰。因为他们不知道时候是否还有机会再看一眼自己的儿女。

但他们却没有丝毫退缩,终究是反抗了,因为自己的枕边人,是他们发誓要白头偕老,呵护一生的人,是他们需要用生命去勇敢保护和捍卫的人。

赵揍嫌弃的看看了刀刃,随手摘了一把竹叶擦拭了几遍,呸的一声,将溅在上唇的血滴吐掉,用衣袖擦了擦嘴,说道:

“这四人倒是刚烈,特别是这两个娘们,竟然双双殉情,赶着投胎呢?!”

刘莽脸色阴晴不定,其虽然手下亡魂不计其数,但今日场面还是颇为冲击他的情绪,想到金丝云雀还不知所踪,又闻了闻甲胄上的血腥之气,不由嘀咕一声:

“真tm晦气,晚上回去还想着邀功呢!”

赵揍点了点头,问到:

“那,头儿,我们是现在回去还是?”

刘莽驻足考虑片刻,眼中寒光一凛,有了主意,他低声在赵揍耳边嘀咕了几句。

暴雨忽然而至,挟杂着刺面的狂风,打的江雪二人脸部生疼。

他两踩着泥泞的山路,一路搀扶,跌跌撞撞,说是连滚带爬也不为过。

因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感觉从风筝断裂的那一刻,一直停留在江雪的心中。

到家了,但是家呢?

面前是一片残垣断壁,满目疮痍。被烈火焚烧一半的竹屋焦黑一片,遭雨水冲洗后,虽火势已灭,却残烟四起,愈加难堪,滋滋声不绝于耳。

江雪定立在雨中,狠狠的摇了摇头,用手使劲的搓着眼睛,他不敢相信,硕大的一个屋子,在晨光熹微时还如一个身强体壮的青年般迎着朝阳,现在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阿爹娘亲呢?

此刻他的心中如一滩烂泥,理不出一个头绪。

“我一定是走错了地方,这不是我家,一定不是”

他跑到大门口,又跑到院内,来来回回。他不断否定,又想着百种理由。

但竹篱笆上还盘绕着娘亲采撷来的花草,院落竹门上阿爹手打的铁制门环,再看看这身下,迷乱脚步在泥里踩出的深深的的印痕。

他不甘的妥协了,像一个跌入陷阱的野兽,疯狂又毫无头绪的哭喊着,双手扒拉着房屋的残骸,或者说是双亲的残骸。

江雪二人确实像跌入陷阱的野兽,因为在他们身后,有两个身影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