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小说《紫霄凌云赋》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林琅虞琳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云青岚”,喜欢军事历史文的网友闭眼入:‘’被唤作琅儿的小僮伸手挠挠头,乖巧的说:“师爷放心,师傅这次定会赶在中秋之期前归来的。”白衫老人默默摇头,转身面向被风吹起的江面,长声一叹。“琅儿可知此处是何地?”“听师傅说,这里是师爷当年的一位故人离世之地,名唤乌江。”“你可还知关于此处的其他轶事?”小僮脑海中回忆起平日读到的史籍,说道:“当日...

第1章 楔子 试读章节

清风明月,江水安静的流淌。

白衫老人立于水畔,抚埙而奏,所奏之乐,曲风晦涩而扬长,却不似汉风。

此时已临近仲秋,入夜之后江面寒风渐起,身侧一名长相十分俊美的小僮踮起脚尖,将一件披风搭在老人肩上,说道

“师爷,天凉风寒,您加件衣服。”

白衫老人转过身,须发如雪,面如冠玉且无半分褶皱,他伸手溺爱的在小僮头上揉了下,“还是琅儿最乖,不像你师傅。‘’被唤作琅儿的小僮伸手挠挠头,乖巧的说:“师爷放心,师傅这次定会赶在中秋之期前归来的。”白衫老人默默摇头,转身面向被风吹起的江面,长声一叹。

“琅儿可知此处是何地?”

“听师傅说,这里是师爷当年的一位故人离世之地,名唤乌江。”

“你可还知关于此处的其他轶事?”

小僮脑海中回忆起平日读到的史籍,说道:“当日楚汉相争,西楚之霸王项籍兵败于乌江水畔,自刎而死,自此大汉始立。”

“自刎?不错,是他当年离世的地方,若不是自刎,这天下又有谁能杀得了他?”老人黯然说道。

小僮心头一惊:“师爷的故人是?项籍!”

老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满布沧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奇异的精光,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是,也不是,但他却是你的......”

江风四起,远处有马蹄声如惊雷般响彻大地,老人语顿,伸手示意小僮止声,侧目望向远处江岸的驰道,一群趁着月色在树梢上休憩的鸟儿被马蹄声惊醒,鸣叫着四散飞起。

“该来的还是来了。”老人自腰间摘下一块刻着“玄”字的令牌递给小僮,

“回黄袍山等你师父回来交给他。”

随后又取下方才吹奏的埙,对小僮道:“这个给你,算是师爷给你的临别留念,也算帮他物归原主吧。”

“临别?师爷您......”小僮面露急色。

“勿需多言。”老人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处方丘,“躲到那里,等人走了再出来。”

老人眼中露出难掩的悲伤,“要听师爷的话,知道吗?”温和的言语中透露出不容抗拒的决绝。

小僮心中一阵悲凉,隐约感到这可能是与师爷的诀别,缓缓跪下向老人行师门大礼道:“弟子拜别师爷!”

转身回头不舍的向方丘处走去,老人挥手道“快去,不要出声!”

老人整了下衣衫,缓步向驰道方向走去。

一队蒙面的甲士驭马而来,在老人身前停下,为首的是一位身着紫袍的中年文士,他翻身下马,向老人拱手行礼道:“子房兄,许久不见。”老人还礼:“丞相大人,长安一别,已过经年,不料在此相逢。”

“子房,今日相逢并非意外,此次我是奉旨前来。”

老人眼中露出些许愠色,“她让你来的?”

文士身旁的甲士统领闻言,拔刀喝道:“大胆,竟敢对太后不敬!”老人坦然以对,却无半分惧色。

文士挥手拦住那统领道:“吕将军,不得对留候无礼,太后本次下的乃是密诏,你且带领甲士在此稍候,我自会亲自向留候宣旨。”说着向老人拱手道:“留候请!”

二人行至江畔,老人道:“还请丞相宣旨。”

文士自袖中取出一张锦轴,双手递向老人,言道:“太后曾言,留候本次接旨无需跪拜,且由留候自阅。”

老人接过锦轴,打开借着月色细看,与其说是圣旨,不如说是书信。

“子房台启,遥想当年老身与盈儿困于楚营,多得卿不惜劳苦献计于先皇,方得已脱,此恩此义,重于厚土!后盈儿为太子,又得子房多方相护,老身每每念及必感卿之大恩,然则,今天下初定,盈儿尚且年幼,老身无奈,为先帝基业永存,大汉社稷稳固,只得代天子行事,却不想与子房之志相背。

一别数年,卿当日告病辞官,偏居黄袍山,老身亦与众臣功掩泪相送。近日,老身闻卿所居黄袍山中有西楚余孽为祸,老身恐卿有失,幸得烛冥司报卿已前往乌江,乃领丞相与老身侄儿吕产率甲士相护,卿可与丞相等剿灭楚孽后同归长安,亦可.....”

此处留下斑点大的墨迹,前后墨色也略见不同,可见书写者在此时思绪良久。

“感卿跟随先帝多年之功绩,今赐卿琉璃火一颗,若卿不愿与丞相同归长安,亦可领旨,仍居黄袍山中。子房,老身允你自行决断,望卿能与老身及众臣功再会于长安。子房大恩,老身与盈儿永世不忘。若有进言,可嘱丞相带回。”

文士见老人阅毕,便道:“子房,太后言之凿凿情之切切,望子房念多年情义遵太后旨意行事与我同归。”

老人微微摇头,拱手道:“还请丞相将太后所赐之物予我。”

文士伸手握住怀中那个小小的锦盒,面露愤然,“张子房,你当真非要如此吗?”

老人看向文士,面露淡然的微笑:“多年同胞,我的心性如何,你又何曾不知?而且,有些事情在很早之前便已注定。”

老人向文士伸出手,“拿来吧,那颗琉璃火。”

文士手臂近乎颤抖,从怀中拿出锦盒,打开递向老人,一颗赤红如火焰的丹丸静静躺在盒中,“太后有言,必定善待子房后世子孙。”

老人拱手道“那便多谢太后了”,说着便从锦盒中拿出那颗丹丸,仰首服下,没有半分犹豫。

“我还有多少时间?”

文士面色哀伤:“不到半刻。”

“也好,丞相可曾还记得我们当日为何追随沛公?”

“陈平从不曾忘。”

老人笑了,陈平看着眼前的同袍,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时候,同为天下俊杰,不世出的英才,当日初见,纶巾白衣,运筹帷幄,惊若天人,谈笑间决胜千里之外!今日的子房亦如同往昔一般。

是的,很多年以前,他们选择跟随那个人,但却不单单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那许多在乱世战火中涂炭沉沦已久的天下苍生!而现在,他的同袍为了坚持那个时候的理想即将离去,而自己呢?是已经畏惧了强权?还是,早已忘记了那些最初的理想?终究,还是忘记了!

老人看着陷入沉思的陈平,从怀中拿出一份帛绢递向他:“把这个带回去给她吧!”说完长揖一礼,“以后的事就交给丞相了。”

陈平面露愤然,心中挣扎多时的他在一瞬间失控,近乎嘶吼的说道:

“张子房,既然你早已料到,那又何必在此等我!”

老人转过身,拱手朝向长安的方向,回首对陈平道:“回去请告诉她,张良不悔当日所为,亦不悔今日之择,谢太后赐。”

陈平浑身微颤,双手拿着帛绢,跪揖于地,低泣着,仿佛拼尽全身气力喊道:“陈平恭送留候!”

老人缓步向江边走去,这一去,一生如走马观花般浮现于眼前,这一去,依旧面露微笑飘然若仙。

慢慢的,一朵行走中的美丽烟火在江边燃起,只留下长揖在地未敢抬头的陈平。

良久,陈平带着甲士们离开了,方丘之后,用双手用力捂住口部的小僮已经泣不成声,他飞奔向江边那朵渐息的烟火,眼泪在江风中飞散,他哭泣着,呼喊着:

“师爷!师爷!......”

数日之后,未央宫

大汉王朝实质性的掌权者吕太后阅罢留候张良最后的帛绢上书,置于案上。

“果然还是抗旨了。他还说了什么?”

陈平正襟危坐“就这些。”

“好一个留候,好一个张良,好一个不悔!你是宁死也不愿为老身所用?”吕太后怒道,一声比一声激烈,最后拿起案上玉砚砸于地上。

众宫侍与陈平匍匐于地,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唉......”吕太后抚额长叹,挥手道:

“都下去吧,陈爱卿留下。”

宫侍都起身离去。陈平问道:“留候身后之事,还有其子嗣应当如何处置,还请太后明示。”

吕太后手指于案上轻弹,看向陈平:

“他走的时候可曾痛苦?”

“留候走的很安静,琉璃火的功用本就.....”吕太后挥手打断陈平后面的言语,

“那个人的子嗣可曾寻到?”

“臣告罪,未曾寻到。”

“也罢,张良手眼通天,既然他想让那孩子活着,这世上还真不见得能有人可以置那孩子于死地,也罢,亡国幼犊,终翻不起多大的风浪。”吕太后顿了顿。

“置于留候的身后事......老身今日困乏了,爱卿先回府吧,容老身再想想。”

“臣遵旨,臣告退”

陈平起身行礼后离去,偌大的未央宫只余吕太后一人,她抚额余案前,心中莫名悲凉,想起数年前张良辞官离长安时曾言道:

“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望太后以天下为重,早日还政于陛下,与民以安息。”

吕太后垂手仰坐,默默叹道:“子房啊,你生前在盈儿登基后就处处与老身作对,如今死了,你的身后事还要老身为你为难,看来老身是欠你良多啊,可为何你又要保那人的子嗣?你我君臣之谊近二十年,在你心中我不如先帝,难道还不如项籍?”

吕太后抚面长叹,一行清泪自面颊处缓缓流下。

翌日,留候张良病逝于黄袍山的消息不胫而走,朝野震动,吕太后下诏追封其为文成侯,长子世袭留候爵位,次子升任侍中。

汉高后二年,仲秋

大汉王朝未央宫的桌案上,留候张良的遗世帛绢上写道:

“垓下,江湖,相见欢。凭栏,四海,向何处?雨露,凝霜,终有尽。立马,横江,曲不休。汉之风,离昧定,家国,天下事,尽付魍魉。此间意,不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