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周倩诊出滑脉 试读章节

“听说了吗？今日下午钟医师在公子院子里待了半个时辰！”

“她在公子待那么久作甚？”

“谁知道呢？这才进府几天，就赖在公子身边去了，怕不是想当夫人。”

“要我说啊，公子还是跟素问姑娘更配。素问姑娘毕竟还出自名门，她钟灵枢一个乡下来的丫头算啥。”

“话说，这素问姑娘都来了一年多了，都不见公子与她有交集，公子怕是不喜欢这款吧？”

“不喜欢名门闺秀，喜欢乡野村妇？换你，你会这么选？”

“倒也是！莫不是这乡野村妇有什么妖媚手段？”

素问拿着药材往厨房走时，一群下人正围在厨房里乱嚼舌根。才不过半日，灵枢在苏南星那待了半个时辰的消息就在下人里传开了。

素问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见她们越来越口无遮拦，弄了点动静出来，里面顿时噤了声。

“是素问姑娘啊！可是来借用厨房煎药的？”骂灵枢骂得最难听的那位厨娘笑着迎上素问，其他人装无事状，忙着手头上的活儿。心里却各自忐忑着，这样背地编排她，也不知被她听去了多少。

素问点了点头，以示回应。走到灶台前，放下药材，吩咐道：“三碗水小火熬煮，劳烦熬好后送到我院里。”

那位厨娘硬着头皮，尬笑着答应。

素问临出门前，余光瞥到交头接耳的几个下人，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方才那些话，留在此刻就够了。大家也不愿这些话落到苏大人耳中吧，诸位好自为之。”

众人一时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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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房发生的插曲，灵枢是不知晓的。她来找素问的时候，素问还惊讶了一下。虽然她休假回来几天了，两人同住一个小院，但也只是点头之交罢了。

“钟姑娘找我何事？”素问给灵枢倒了一杯茶，开口问道。

灵枢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我想问问素问姑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短期内有资格考医师证吗？”

没意料到她问的是这个，素问想了想回答道，“每年中秋过后，会有一个医师节，到时候会有医师比试，如若能在比赛中夺魁，可以免考拿到医师证，届时便可坐馆行医。”还将一些细节细细跟灵枢说来。

闻言，灵枢眼睛都亮了。“多谢素问姑娘。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素问忙说不会。

灵枢开心极了，忍不住跟她套近乎，“观面相，觉得素问姑娘性子有些冷，我其实一直很想跟你打招呼，但是怕你不喜。没想到素问姑娘这般好，倒显得我小人之心了。”

灵枢的直肠子让素问汗颜，这些话，也是可以当人之面说的吗？

只是，她这般坦荡，素问却又觉得羡慕，她何时才能做到这般直抒胸臆而不让人厌弃呢。

“素问姑娘想啥呢？是我说错话了吗？”灵枢见她愣神不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以为自己说错了啥。

“没有，你很好。”素问收回心神，看着灵枢郑重地说道。

“那，”灵枢开始得寸进尺，“日后我可以常来找素问姑娘吗？”

“自然是可以的。”素问轻轻点了头。

“那我明早过来找你一起吃早餐！”

“啊？”素问见她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一时之间还未能接受。

“不行吗？”灵枢皱着眉，一副可怜相看着素问。

素问笑了笑，“可以的。”

“好耶！那我先回去了，素问早点休息，明早见！”

竟是直唤其名！

然后灵枢开心地蹦着出了素问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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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灵枢过得很开心，因为她终于交到第一个朋友啦！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同龄的朋友。母亲去世后，她就只剩师父一人。灵枢长大后，他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偶尔会一趟灵州，过不了几天又会出去，只在年末会回灵州住上半个月。

人与人之间是有吸引力的，她第一眼见到素问，就对她颇有好感。济世堂门口那惊鸿一瞥，再到共处一院，她相信这就是她天注定。

更何况，她们的名字，还是一本医书的姊妹篇呢。

这真是天赐的缘分！

那日她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敲响了素问的门，她决定，她要赖上素问，跟她做好朋友！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她每日都亲密地拉着素问一起吃早饭、午饭、晚饭，她还想跟素问一起睡觉！

只是她不敢，她怕吓着素问。

她这种从内有外散发的喜悦，连苏南星都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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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姑娘近日似乎很开心。”在去周府的路上，灵枢一脸开心的掀开帘子，好奇地看着外面，哼着小曲。

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了，灵枢收敛了神色，道了声抱歉，乖乖坐好。苏南星看着她正襟危坐的样子觉得好笑，“钟姑娘不必如此拘谨。”

“公子，素问来府上多久啦？”既然不让她拘谨，那她就不客气了！

“谁？”苏南星一时没想起来。

“啊？”灵枢更迷惑了，“就，素问姑娘啊，跟我住一起的医师。”

“哦。”苏南星恍然大悟，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看他一脸刚记起来的模样，灵枢瞬间不满了，她的好素问，怎么能被如此忽视。于是她气呼呼地，带着点质问的语气道，“公子怎么会不记得素问。”

“不是很熟。”毕竟，他以前有不舒服，找的都是府中的男医师。

闻言，灵枢便不再说话了。

也不知是在生谁的气。

苏南星还想解释什么，看她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终还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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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姑娘来了！”周夫人一见灵枢，便把她拉到一边，悄声说道：“倩儿这两日茶饭不进，还不住歇地呕吐，我担心…”

灵枢了然。

皱着眉进了周倩的闺房，细细诊起了脉。周小姐的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

她心下暗道一声不好。

心事重重的跟着周夫人回到前厅，两个男人看着神色不对的两个女人，停下了交谈。周夫人看了一眼周大人，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怎么了？”周大人扶着周夫人，却是问灵枢。

灵枢看向周大人，“周小姐有了身孕。”

如同晴天霹雳般，周大人愣在了原地，半响才回过神来，喘着粗气，锤着胸口，心痛得说不出话。

灵枢噙着泪，看向苏南星，强忍着没哭。

“老爷，这可怎么办？我可怜的倩儿。”周夫人哭得喘不上气。

周大人久久没有回话。

“爹，娘。这个孩子我不要。”一声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看向门口，便看到周倩一脸冷傲地站着，眼里没有任何悲痛之色。

“倩儿！”周夫人立马冲向她，抱住她，口中喃喃自语，“我的好女儿。”

“娘亲，我没事。”周倩扶住周夫人，看向灵枢说，“还请钟姑娘给我开副滑胎药，周倩不胜感激。”

灵枢看着她，这是周倩第一次开口与她说话，没想到竟是此番场景。

灵枢看向周大人，想要寻求他的意见。周大人抹了一把泪，点了点头。

“多谢父亲。”看到周大人同意了她的请求，周倩深深给父亲福了个身，眼泪悄无声息掉了两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