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灾亦人祸（二） 试读章节

官长云冷嘲热讽道：“司兄，且消消气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贱民而已，气坏了可就太得不偿失了，边疆将来还等着司兄呢。”

简源宏想起程回益州了，却被司篾劝留：“简老弟不远千里来此，也让为兄尽尽地主之谊才是啊。”

“家中事务缠身耽搁不得了。”简源宏婉言谢绝了。

“这……歇盏茶？在行？”

“不了……不了。”

“如此，便罢。改日司某定当登门拜访。”

简城的大街上只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商人。与简源宏来时一般。浓雾中几个匆匆忙忙的身影，脸上表情各异，大多数定还是疑惘。简源宏一刻不想待在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城里，只是希望早日回到益州。看着手中的尚方宝剑，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

浓雾中湿气重，寒气也重。一个笼着大灰斗篷，杵着粗木棍子的女人与简源宏擦肩而过。过时扬起的风带点和煦。是灰袍女巫！那棍子是她的法杖，上面套了三个蛊魂灵。三蛊女巫，头衔最高的女巫居然出来了……

天下怕是要乱！

谁知道这来得诡异的雾不是她们弄出来的呢？

女巫向来隐居冰屏山，对神族马首是瞻，今日来后简也定是神族的旨意。

不管怎样，要在赤贯陨落时赶回益州。简源宏来到渡口，却没看见一个摆渡人。无奈之下咬破指头化血为引渡人，载他过江。此次出行上朝没带半个侍卫，归途倒是麻烦了。若是不以血引渡，身影罩得全无，江下埋伏的刺客杀手也够简源宏受的了。

天上终于打起了闷雷，“但愿这雨不会变色……”

『长亨酒楼』

简城最大的酒楼，里面也还有些达官显贵在里面饮酒沏茶，商讨着国事。

“李大人，您怎么看赤贯这事？”

“哼！我看八成是官长云那老东西信口雌黄！”

“啧，可这外面那情况李大人也瞧见了，我看也不像是胡诹乱诌啊！”

“这倒也是……”

“小二，来壶茶。”是那三蛊女巫。

“唉，姑娘还要点儿什么？”

“不用。”

在店小二面前的三蛊女巫也先前的样子截然不同——隐去了法杖，褪去了大黑袍，着上的是粗布素衣。面容算得上清秀。除了脸上没有神情，说话冰冷之外，其他与常人无异。

小二在转过身又想说点什么，发现银子已经摆在桌子上了。真真是怪人一个！

她面靠窗户，全神贯注地盯着天上。仍是面无表情，天上的你在昭示着什么？腥风血雨？狼烟四起？改朝换代？时间快到了！

小二上来了茶，桌边却没了人。

“人呢？”黑影消失在浓雾中，雾也越来越浓了。倏忽，酒楼的门好端端的关上了，无风……

“今日遇邪了吧！”店小二攥在手里的银子居然只剩几缕墨发。

城门大开，透明的雨点打在黑黢黢的盔甲上，“陛下有令！就地格杀今日所诞婴儿，一个不留！”

铁骑踏过护城河，挥舞着利刃，看着威武雄壮，却不是上战场浴血奋战，而是屠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婴儿！

“不要啊！”

“不要！”

婴儿的声音响不过一刻钟便戛然而止，血水洒在鬓马毛鬣上，大雨充不掉。渐渐的成了血块。斑斑血迹引来了无头蝇……

一炷香……

地势高的地方腥红的血水流向地势低处……

流的血，不止婴儿，平民百姓还有铁骑兵！雨中，没有冲淡的雾中，三颗蛊魂灵铃铃作响，“噗嗤！”铁骑兵抹掉了自己的脖子，摔下铁骑。身披铁甲的良马似是受了惊，处处横冲直撞。铁蹄无意把头当作蹴鞠，更无意将缺脖子的肉体踩成稀泥。

天上忽起的云漩涡并没有终止杀戮！赤贯泛着腥红的光芒，雨越变越浓，浓至腥红！这是真正的浴血！

变色的雨让杀戮无度的铁骑兵些些恐慌和不安，或许有的是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