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浣碧有苦说不出（4） 试读章节

浣碧回府时，流朱已经伺候甄嬛午睡了。浣碧接过流朱的班，又用外面带回来的小玩意儿哄得她喜笑颜开。

浣碧搬来一个绣墩坐在床尾绣起了帕子。浣碧的绣技是跟着甄嬛一起学的，甄嬛的绣技十分高超，花朵绣在帕子上仿佛活过来似的。

可怜了浣碧刚学绣花时手指没有一根是好的，想起在现实里她活了三十年连扣子都不会缝到现在花鸟山水的绣品信手拈来，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晚上，仍是浣碧当值。这时贴身丫鬟也只能睡在小姐的架子床的踏板上，还不能熟睡，小姐有事她要第一时间清醒。

浣碧眼瞅着甄嬛呼吸变得绵长平稳，又耐心等了半个时辰才隐匿在黑暗中闪身进了系统空间。

浣碧拿出白日里林仁给她的药材图鉴，又拿出一套笔墨纸砚开始一边诵读一边抄录起来。古言女主标配的簪花小楷浣碧现在也是写得像模像样，虽看不出什么风骨，但也端正齐整。

系统空间内时光过的也快，浣碧抄书的速度不紧不慢。终于在手腕酸痛，脖颈僵硬后，这书总算抄完了。

浣碧小心翼翼地捧着散发着墨香的新书倒在沙发上小声抽泣：“呜呜呜，复印机，复印机……”

“……那个林尘，我刚刚想起来，我好像是有影印的功能的。”扭扭捏捏的流光飞到茶几上忍了又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

浣碧：……

“流光，你以后再有功能不主动提，你就甭想再吃我做的饭了！”

又过了两日，浣碧抽空跑了一趟林氏药铺将书还给了林仁。

“你看完了？”林仁惊讶地接过书。

“嗯，我抄完了。虽然有些药材没看到实株分不太清，其他的差不多都记住了。”浣碧点点头道。

虽然这有些不要脸，其实她是看了系统时间半个月才完全记住的。

“哦？小丫头记性不错啊！不知道经不经得住老夫的考校？”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大夫！”浣碧转身发现居然是林氏药铺的坐堂大夫，也是林氏药铺的主人，林荣林大夫。

浣碧规矩地给林荣行了晚辈礼，俏生生立在林荣面前腰背挺直道：“还请林大夫不吝指教。”

“白术的功效有哪些？”林荣也不含糊，抚着山羊胡子就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白术甘补渗利，苦温而燥，入脾、胃经，主以温补扶正，兼能祛除水湿。善补气健脾、燥湿利水、止汗、安胎，治脾胃气虚、脾虚水肿、痰饮、表虚自汗及胎动不安……”

少女的声音清脆空灵，宛如清晨黄鹂。语速不疾不徐，神态自若，应是胸中自有成竹。

老者与少女一问一答，就如此过了四五个来回。把旁边的林仁看得冷汗直冒，他可太清楚林荣有多严苛了，不过今日浣碧的表现居然让林荣开怀大笑。

“你从前有接触过医术？”林荣停了考校看着浣碧目光柔和微微一笑。

“不曾。”浣碧抬头目光澄澈。

“是个刻苦有天赋的好孩子，可愿意再多学一些？”林荣看着小丫头，心中不免起了爱才之心。

“林大夫愿意指教，浣碧哪有不应之理？”说着浣碧对林荣深深道了万福。

“跟我来吧。你看看人家小姑娘，你到现在问起某些药材还磕磕碰碰，越发不长进了，好好看店去！”

林荣温和地拍了拍浣碧的脑袋，转身跟四川变脸似的对着林仁竖起来眉毛呵斥道。

“是，爷爷。”

林仁万分幽怨地看了一眼浣碧，然后认命地回到药柜后整理起药材来。后者倒是在他看向她时嬉皮笑脸地拱了拱手，像是赔不是的样子，林仁轻哼一声不去睬她。

浣碧跟着林荣来到后院，后院里还有一位少年正在整理药材。浣碧定睛一看，居然还是熟人。

“温家少爷。”浣碧想着见面三分情就上前请安道。

“浣碧？”温实初手里动作一顿，看着面前的少女惊讶不已，“你怎么在这里？可是嬛妹妹身体抱恙？”

浣碧脸色一垮，这倒霉孩子，怎么净想着甄嬛生病呢？

“小姐很好，我只是来和林大夫借书的。”

“医书？”

温实初更加惊讶了，怎么好好的嬛妹妹的贴身丫鬟要来借医书看呢？

“家中长辈身体常年不好，想借些医书看看能不能用食补调理。”浣碧嘴角一撇鬼话信手拈来。

“你有心了。”温实初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林荣这次给浣碧的是关于药材的药理关系的书，浣碧如获珍宝向林荣道谢后回了府。

【林尘你怎么想着现在要学医呢？】

流光有些不解，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甄嬛已经十二岁了，还有五年她就要进宫了。五年后我也要跟她进宫了，我想进宫看看，我想看看那些皇天贵胄的模样。”

浣碧的脸上扬起一抹向往的神情。从前她也只是从影视作品里看见后人依托文字画像复制出来的古人生活，她想亲眼看看那些瑰丽的无法用文字画笔完全描绘下来的景色。

“但是我也要自保，我又不是甄嬛，进了宫我也只能依托她生存。”

但是浣碧的神色又一暗，小人物皆是身不由己。

“五年对于学医来说并不长，我今天才通过剧情画卷知道温实初的医术除了家传外，也有林大夫的指点。温实初的医术，就是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也不为过。”

“更何况我能学到这医术不仅是能自保，回去之后说不定能振兴种花的中医呢！”

日子就在浣碧学医，甄嬛练舞的日子中一天天过去了。这期间林荣收了浣碧为徒，一直到甄嬛17岁这年，浣碧才自觉学了林荣一半的医术。

“你这几年一直钻研妇儿科千金方原来是为了你家小姐。”林荣给端坐在对面少女倒了一杯清茶缓缓开口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师父。”俊秀温婉的少女微微一笑拿起茶碗，翠绿色的衣袖下露出一节如雪皓腕。

“我去和甄大人好好谈一谈，让甄府放了你身契。我认你做个义女，以你的品貌医术，足够做得一个富裕人家的正头娘子。”

林荣不理解自己的小徒弟为何非要进宫，那宫里又是什么好去处。若要说她想攀龙附凤，他是打死也不愿意信的。

“师父，您就当我爱慕富贵吧。况且，甄府是绝对不会放我走的。”浣碧轻轻放下茶碗平静说道。

这八年里，她也算是想明白甄远道为何非要把她贬成奴籍放在甄府。因为碧珠儿也就是何绵绵是罪臣之女，浣碧又是罪臣之女的女儿。谋反之罪，罪及三代，也就说浣碧的孩子才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阳光下。

甄远道害怕浣碧的身份被人发现连累他甄府，所以才会把浣碧放在眼珠子下看着。浣碧这辈子除了进宫，不然只能留在甄府配小厮了。

“你……”林荣被浣碧的话震惊地手一抖，茶碗中的水撒了一桌。

林荣看了浣碧半晌说不出来话，最终只能长叹一声：“何至于此啊……”

“师父，我该回去了。下个月我家小姐就要准备选秀了，到也不是我吹嘘，我家小姐必定是能中选的。这一入宫门深似海，我今天来其实是向您辞行。”

“师父，浣碧能得您五年教导实属浣碧荣幸。还请师父恕浣碧往后不能侍奉左右，浣碧拜别师父！”

浣碧起身跪在林荣身边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再起身已是泪流满面，林荣是真真实实想替她打算的长辈，又不吝教导医术。

“走吧走吧！”林荣转过了身挥了挥手不再看浣碧。

浣碧走出堂屋，转身深深看了一眼。

“浣碧妹妹。”身后一个温和的男声叫住了浣碧。

“师兄？”浣碧转身只见林仁匆匆向自己走来，眉头跳了跳。

“浣碧妹妹，你……”林仁温柔的目光灼灼盯着像一棵青竹一样立在自己面前的浣碧。

“师兄，从今往后我便不会再来林氏药铺了。”浣碧出声打断了林仁的话，她深深朝林仁道了万福，“愿君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林仁看着少女的模样嗓子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林仁看着远去的倩影眼中满是哀伤，林荣从堂屋内走了出来看着自己的孙子不免又是一阵长叹。

“别看了，我算是看出来了浣碧那个丫头并非池中金鳞，若有机遇便会扶摇直上的。你啊，配不上她！”林荣又给自家刚失恋的孙子一记重锤。

“爷爷，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啊……”林仁都快哭出来了。

“哼，小儿女耽于情爱！”

【林尘你就没一点心动吗？】

流光这几日很喜欢看话本，浣碧搜罗了不少给它打发时间。流光觉得林仁长的不错，人也温柔，又是从小就知根知底的，林尘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唉？我看别的系统都是死命拦着宿主不让谈恋爱，你怎么还鼓励我谈恋爱呢？”浣碧一愣，流光的话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流光是尊重林尘的系统，林尘怎样选择流光都不会干预。】

“说一点也不心动好像有点假，但是满清的辫子头我是真的忍不了，我怎么会允许伴侣留这种发型啊！”

浣碧摇了摇脑袋，心肝一阵阵地颤，她可是究极颜狗。

“再说了我是脑子瓦特了才会在封建社会找男人，更何况我还是处于弱势一方。”

见识过自由的鸟儿怎会甘心折翼困在鸟笼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