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文大咖“番茄微微辣”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蜻蜓说》,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许欢欢周亭舟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人人都说许家行的是大善,有菩萨保佑,果不其然,许家儿子端的是祖上经商的饭碗,生意人的头脑,败不了家;许家女儿嫁得好郎君,对于小地方来说,京官便是从高位了,保得住满屋子的富贵和一门子的人品贵重。

蜻蜓说 免费试读 试读章节

话说许欢欢想给周亭舟画眉,自从挑出了这个想法之后,一直以来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也只有二人拌嘴的时候,拿出这话来唬他两句。

周亭舟一人在崇远县,并无什么亲朋好友,过年都是在岳父家里一起过的。什么年关采买、收租放钱、迎来送往之类的,他在家里也是经手过的,只是周父为官清廉,家产不丰,账目都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过年那几日,除了府衙共事的大小官员间说两句好听话,也就是邻里乡亲的道贺之言,再就是相交的好友间往来酬和,也就几日间的忙碌,并无过多的枝节。和人丁稀少的周家比起来,许家可就不一样了,许家是生意人,交友广阔,商贾往来自不必说,上至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既有文人雅士,也有江湖侠士。从腊月开始,到正月下旬以来,许家的门庭都没有空下来过,甚至二月初才忙完。许家一大家子人围坐在桌边,不分男女席面,许游仲端坐上方,先祝许宗晓夫妇白头到老,周亭舟夫妇举案齐眉,再望亲人平安健康,最后愿许夫人事事遂心,听着是场面上的话,却也是情真意切地说来。周亭舟和赵小善都是从小没有母亲的,周父赵父也都是没有再娶的,二人见过大多的夫妻恩爱、夫妇和顺,不过是从书上或者话本子里看来的,比起那些虚浮的想象来,二人当下都是很满足的。周亭舟在桌子底下牵住许欢欢的手,把她往自己的袖中放。许欢欢一边替他拈菜,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轻声道:“你攥得太紧了,放些。”

周亭舟从来没想过自己还可以这样过日子,之后回想起来,这大抵是世间最好的日子了。

周亭舟平日里照常读书写字,乏味时也可约上交结来的三五好友,到那山林田野喝酒听闲,顺便高谈阔论一番,也长了他前半辈子没有听过的诸多见识。初夏已有蝉鸣。赵小信走了一趟镖回来,去许家看过自家妹妹一头后,就备上好酒好菜,约周亭舟外出郊游。许欢欢以前也跟着他们去过几次,大抵是些读书人的论调,你得了一篇什么好文章,我觉得某公子词不错;府衙如何营收,朝纲如何整顿,说得是头头是道;除了偶然间听说起山东有人作乱,以及一些男子间的闲话,其他都是摸不着头脑的;后又因着一些事儿,渐渐的也就不去了。周亭舟看着许欢欢替他打点,拉着她的手去环自己的腰,“许家妹妹,你家郎君再好看,也是要出门的!”外头赵小信在催了。许欢欢听得外间的打趣,顺手就在腰间掐了一把。

赵小信就是赵小善的亲哥哥,也是个直爽人。早年间,赵小信和赵镖头大吵了一架之后就离家出走了,一个人在外头打打杀杀闯荡了多年,后来长了一番本事,也没那么年轻气盛了,听老爷子的话回家娶妻生子了。赵小信也是个争气的,镖局的生意越做越顺当。赵老爷看儿子成器,女儿也有了好归宿,便退到后头安享晚年去了,每次看到许游仲带着许宗晓亲自到各处谈生意,都要小小揶揄一下,当然,不是什么坏心眼,虽说许宗晓是自家的姑爷,但也不妨碍自己炫耀儿子的。赵小信和他爹一样,是个粗人,直肠子,他对于许宗晓这个妹夫呢是有意见的,分明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人精,但日子不是他过的,妹妹没意见就轮不到他去管。不过最要命的是,赵小信和周亭舟沾亲带故了,要和拈酸泛腐的文人打交道,赵家这位当家很是头疼,也不是厌烦,就听他们斯文人说话是真的头疼。可谁又料到后来,哪一次不是他赵小信都出酒出肉,还要搭上他外出走镖时淘来的各种新鲜玩意儿,也要让周亭舟带上他一起。有人问他,明明周亭舟也是个文人书生,为何你要一头扎过去?

“亲戚,都是亲戚嘛。”

问这话的人自然是不信的。

“那别人都是那个附什么,”

“附庸风雅。”

“对,总之就是些假把式,许家妹夫不一样,肚子里是有真墨水儿,掏出来也是副白心肠,真人一个!”

其实吧,赵小信就是觉得周亭舟好看,观之可下饭。

他二人驱车离开。午后,许欢欢刚吃过饭,许家就派人过来了。

“大小姐,你快家去吧,夫人都快吓哭了。”

娘亲是什么样的人,许欢欢最是清楚,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怕妇人生产。当初怀许家兄妹俩的时候,隔两日便要上观音庙一趟,非得把庙里的各路菩萨都要拜上一遍;全县的大夫都被请了个遍,还是不安心,后来生产发作的时候哭得跟什么似的,也要拉着许游仲说只生这一次,不可能有下次了;又胡说着生离死别的话,好在最后一胎双胞,平安无事。如今能让许夫人六神无主,想必是嫂嫂快生了。

许欢欢命人套马,着急忙慌地往许宅里赶。刚进二院门,就听得里面在叫骂,入得桐花院内,更是撕心裂肺。赵小善已经生了有些时辰了,一直还没有生下来。

“许宗晓你个王八蛋!死哪儿去了?”

“娘啊,我不想生了!”

许宗晓自然是遇到麻烦事了,有人讹上了许家。按理许家有钱,少不了这种被讹的事儿,只是这种事儿可大可小,听闻这次出了人命,许游仲几日前就赶过去了。原来,是一妇人状告许家,说她丈夫帮许家走过一次货后,已经几个月没回来了,那人咬定她丈夫死了,要许家赔后半辈子一家老小的生计;许家收货的掌柜则表示自己收了货,结了跑马钱,那人高高兴兴生龙活虎出的门,与他有什么干系?

此事自然与许家无关,县官大人也看得出此妇人在胡搅蛮缠,但是人确实是不见了,得找,至于如何找,找不找得到,找得到如何,找不到又该如何,都该要有说法的,这说法便在这位公堂大人的嘴里。许宗晓也不是没有支使银钱,只是那妇人不松口,衙差找不到人交不了差,许家自己派出人去也没结果,这个当口被官司绊住,一时抽不了身,也不知道这县官胃口有多大。

人是由赵小信找到的,在路上的时候就听说妹夫被困在了叙永县,此趟走镖回来的时候特意经过这边。走镖的人,少不了风餐露宿,对于何处可落脚,何处最隐蔽,再清楚不过了,稍加留心,便在一洞穴处捉到了人,当即捆了,快马趁黑就扔给了许宗晓。那边自是许家去处理了,赵小信只管回来让这边放心。

家中妇人生产在即,此事并未让赵小善知晓。眼下许家父子定是忙着打点收尾,是来不及赶回来的,桐花院里,就只有许夫人捏着帕子来来回回地踱步。

“欢欢,你可算是来了。你听听,你听听,你嫂嫂叫得我是心惊肉跳的。”

“嫂嫂辛苦攒着些力气,”许欢欢在窗前应着里头人的话,话还未毕,哇~哇~哇~几声清亮的啼哭声传来,马上有人出来报喜。许夫人松了口气,几步跑进了产房内,握着赵小善的手哭得发抖:“我的儿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受罪了。”反倒惹得赵小善宽慰她两句。许欢欢看着丫头们递水的递水,擦洗的擦洗,熬药的熬药,大夫和稳婆也还在守着,心想娘亲虽然是很怕的,办起事来却没有丝毫紊乱,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许欢欢不急着进去,亲问过大夫和稳婆,确认嫂子无碍后,还是嘱咐人今夜先安置下稳婆,待送走了大夫,才抱着孩子去看赵小善,“恭喜嫂嫂,得了个小小子。”

赵小善生产时已然用了全力,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哑着声音说:“小万宝儿也是有弟弟的了。”几人谈笑两句,自去张罗收拾,不在话下。

一晃数月过去,今年过年,许家比往年更添热闹,只一二年间,嫁娶添丁这些好事都齐全了,人人称羡许家的好福气。许游仲和夫人难得可以逗着两个孩子一起玩儿,是不愿意错开眼的,又是年下,干脆放奶娘去好好休息两日。许家夫妇和周家夫妇都是得的第一个孩子,仔仔细细地喂养着,恨不能事事亲力亲为,只是小孩儿看着粉嘟嘟的可爱极了,实则日夜吵闹。眼下又是过节的日子,莫若甩手将这俩孩子丢给他们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自去聊天说笑,不必操心的。

冬日夜长,桐花院内,三人围着炉子取暖,炉子下头煨着红薯,上头煮着茶,旁边还有张桌子,摆满了瓜果点心和各种干货,窗户上的纸也都是新糊的。许宗晓握了握赵小善的手,有些凉,拉着她往炉火旁靠了靠,一边和周亭舟说着话,一边替赵小善搓手。周亭舟喝着茶,抬头看向门外,外头有人在放爆竹,伴随着两声尖锐的砰砰声,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闹声,许欢欢推门带进来一阵风,众人不禁打个冷战。“这样对坐着不取乐子,岂不无趣?”许欢欢四下扫了一眼,从架子里抽出一副硬纸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