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可心乐季丰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可亲可爱可严可闲”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窒息的肺叶突然得到了扩张放松,乐可心大张着嘴贪婪地吸入着空气,呼气的同时既害怕又委屈地哭出了声音:“呜哇……”“生出来了!生出来了!恭喜夫人,是个千金!”一个陌生的中年女声略带嘶哑却格外亢奋地高声叫嚷着,边叫边麻利地给新生女婴擦身并包入了襁褓。三四个人七手八脚地在女婴身上忙乱了一阵后,整个屋子立刻嘈...

第1章 先天不足 试读章节

“人生好无聊……”乐可心伸个懒腰,趴在了工位上。刚做完这个月的薪酬发放表,给部门经理发了邮件请求审核后,可心计划眯一会儿,谁知头一埋入手臂就沉沉地睡着了。

办公桌上正在煮茶的养生壶沸腾后竟然突然裂纹渗了水,沸水很快浸湿了笔记本电脑的变压器……

乐可心在迷迷糊糊中觉得心脏紧缩,呼吸困难,全身肌肉僵直发烫,头痛欲裂。

…… …… ……

痛苦持续了很久,就在乐可心感觉快要支持不住想要寻求解脱而放弃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由下往上地推着她的身体,然后有人托起她的头部顺势一拉,乐可心轻飘飘地翻转了身体。

窒息的肺叶突然得到了扩张放松,乐可心大张着嘴贪婪地吸入着空气,呼气的同时既害怕又委屈地哭出了声音:“呜哇……”

“生出来了!生出来了!恭喜夫人,是个千金!”一个陌生的中年女声略带嘶哑却格外亢奋地高声叫嚷着,边叫边麻利地给新生女婴擦身并包入了襁褓。

三四个人七手八脚地在女婴身上忙乱了一阵后,整个屋子立刻嘈杂起来。有人清理产床安置产妇,有人接过襁褓处理婴儿胎脂,同时唤奶娘上前接手,有人洒水擦地更换香炉,有人则绕过屏风掀帘出门报信。

屋子里的下人还在拆撤屏风以助床榻周围空气流动,一个三十多岁的清俊男子大步冲进里屋,顾不上一众人的道贺行礼,双眼紧盯着床榻上面色唇色皆惨白如纸的女子快步上前,而后轻轻坐在了床边。

不敢将女子的手从被子下面拉出,而是将自己的手小心地盖在她手所在位置的被上,男子低柔而又略带希冀地唤着:“浅儿……”

产妇应声虚弱地睁开眼睛静静凝望着男子,眼泪顺着眼角滑进了鬓发。

男子动容,抚在被上的手略显颤抖,哑声道:“苦了你了……”

产妇哽咽,却轻轻摇头,面容呈现出掩饰不住的疲倦,缓缓地合了眼。

男子心下惶恐,急忙转头望向床边默立的嬷嬷。嬷嬷上前查探了产妇,而后沉稳地对男子略一屈膝:“老爷莫慌,夫人累极睡过去了。”

男子点头,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深情凝视着妻子憔悴的容颜,眼底清晰地流露感激与疼惜,久久不动。

嬷嬷静静立了一会儿,轻声问:“老爷,夫人恐要睡好一阵的,奴婢请总管差人给侯府送个信儿?”

男子点头却仍然紧盯着妻子,仿佛怎么也看不够。嬷嬷看到了男子眼角的泪光,默默低下了头。

半晌,男子声线低哑,闷闷地道:“有劳敬妈妈。”

嬷嬷一点头,再次屈膝退下。

院外,总管乐文亲自候立,看到敬嬷嬷出来,点头示礼后提步迎上前来:“敬妈妈,去侯府报信儿……您看?”

一向沉稳持重的敬嬷嬷鼻尖一酸红了眼圈:“老侯爷和大长公主殿下就夫人这么一个闺女,这次生下二小姐,是真的拼了命了。”乐文面露哀切,等着敬嬷嬷的下文。

“这事儿瞒不住的,造化弄人,实话实说吧。”

“啊?”乐文虽然心里有数,但听敬嬷嬷肯定,仍禁不住惊讶。毕竟这报喜变报丧,难过的可是京城一等一的贵胄之家。

……

此刻正房跨院的徐嬷嬷也是一脸的悲戚,方才带着奶娘和二小姐到跨院安置,然后请御医为二小姐请脉。御医断言二小姐是不足之症,“气血两亏、阴阳两虚、体质特禀、恐难成活。”

……

冬日午后的暖阳渐渐西斜,乐暖心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正房院中站了多久。抬头放眼望去,碧蓝的天空中遍布大片的橙红金灿,映得房檐上的积雪点点闪耀。

但今日整个右相府完全没有添人进口的喜气,反而笼罩着一片愁云惨淡的阴雾。府内匆匆走过的下人们都安静地垂着头,没有人注意到天边那壮丽的夕阳晚霞,更没有人敢抬眼看向黯然伫立院中的大小姐的神情。

…… …… ……

皇宫内,御前总管司马公公疾步行至御书房门外,站定后略略平稳了一下气息,才弯腰出声禀告:“陛下,御医院差人回话。”

“进来。”素来深沉的皇帝,此时显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是。”司马公公保持着躬身的弧度转头向身后的年轻医士递了个眼神。

医士恭敬地向司马公公弯腰拱手,然后跟着司马公公快步进门。绕过屏风后,医士不敢再抬头,而是看着自己脚尖前的地面直行两步,便径直跪了下去:“参见皇上。”

“如何?”皇帝在御书案后坐定,两肘撑在龙椅扶手。如果不曾留意他交握的双手,旁人也只当皇帝是在例行询问闲话。

御医院派来的这位医士是初次面圣,自然不敢抬头,只是规规矩矩地回答道:“回禀陛下,冠南县主诞下千金。但御医院不敢欺瞒圣上,乐夫人已回天乏术,二小姐亦……时日无多。”言毕,医士将额头抵至地毯表面,保持这个姿势,默数着自己的心跳。

冠南县主是陛下嫡亲姑母平安大长公主和驸马镇南侯唯一的女儿,其父和三个哥哥皆是朝中威望甚高的武将,其夫婿乐季丰更是当朝一品右相,长女是帝后钦定的未来太子妃。

前日入夜时分御医院接传召说冠南县主二次分娩血崩难产,除了为帝后当值的御医外,御医院的所有大夫皆被派到右相府看诊。

当时产妇情况实在危急,御医院众人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做到舍母保子,无奈右相却坚持一定要保住夫人,最后还是冠南县主直接命令太医院开猛药帮助自己生产以保住了孩子。

两日两夜后,孩子终于生了下来,不成想却是个天生夭折之相。

这大小都保不成,御医院上下一片忐忑不安,生怕就算帝后不怪罪,右相府和镇南侯府也会迁怒御医院,于是这御前回话的差事最终竟落到了自己这个刚晋为医士的新手身上。

瑞雪初停,御书房的地龙烧得火热,年轻医士跪在地上静候皇帝垂询,额头鼻尖渐渐沁出了汗珠。

“……”正元帝轻蹙着眉头闭合了双目,沉吟半晌,却再无问话。

…… …… ……

不知过了多久,乐可心悠悠转醒,想到之前可怕的经历,不禁后怕地哭了出来。

“醒了醒了,二小姐醒了。”徐嬷嬷在床边守了近十个时辰,每隔一会儿就要看看二小姐是否还有呼吸,生怕这女婴不知不觉地就断了气。此时见女婴醒了,不禁喜出望外,忙唤奶娘过来喂奶。

奶娘过来抱乐可心,乐可心觉得眼前的所有事物都是陌生而又可怕的,本能地拒绝一切接近自己的东西,甚至挥舞手臂来抵挡。

抬起手臂才发现,自己的手臂细短,一双手掌薄似透明而又无比幼小,这……这分明是新生婴儿的手啊!乐可心大惊,哭得更凶了。

奶娘抱起女婴,揭开自己的衣襟诱哄乐可心喝奶。可是努力了几次,二小姐都挣扎得厉害,奶娘不禁红着脸衣衫不整不知所措地望向了徐嬷嬷。

徐嬷嬷见此觉得不是办法,遂吩咐奶娘抱好二小姐,两人带着女婴出门顺着回廊往正院走去。

乐可心被人抱着,一路上边哭边想,自己恐怕是穿越了。

爸爸妈妈怎么办,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死了,会是什么反应啊?因办公桌上的烧水壶漏电致死,这能不能算是工亡啊?说起来那养生壶还是自己买的而不是单位配的,那单位会不会推脱责任?父母能不能得到补偿啊?

自己作为独生女就这么走了,爸爸妈妈不就成了失独老人了?那也太可怜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随便找个人嫁了,至少现在父母也有个半子。可是如果女婿不管爸妈怎么办?那至少也有个活的人可以给爸妈做个念想啊……

乐可心胡乱地想着,边想边哭。时间长了,乐可心又注意到自己单调无比的呱呱哭声,觉得实在聒噪,于是更心烦了。

就算是投胎,怎么不把前世的记忆断干净了再来啊,现在自己都嫌弃自己啊!

正心烦意乱间,乐可心发现自己被放置在一个妇人的枕边。

乐可心抬眼望去,只见这妇人三十岁的样子,皮肤细嫩,面容清丽,只是脸色苍白,看起来气弱无力。但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的眼神中,有着不容错辨的浓浓情意。

妇人的眼睛里满是疼爱是怜惜,是依恋是不舍,是歉疚是无奈,是渴望将自己的身形外貌深深印在脑海心间的真挚坚定……这种眼神竟仿佛将乐可心的灵魂攫住,乐可心觉得看着这双眼睛,自己的心都被牵萦住了。

徐嬷嬷见二小姐止住了啼哭,内心感叹母女天性,忙转身轻唤奶娘上前给二小姐喂奶。

奶娘要抱起女婴,乐可心惊觉自己要被抱离美人身边,内心一阵惊慌,又大哭起来。

奶娘努力了几次,发现一动二小姐,二小姐就大哭,不禁又紧张又害怕,急得头脸都出汗了。

乐可心是真心不想离开这个美妇人,此时心下确认就算只是为了有人能给自己这样一个眼神,这个穿越也有了足够的意义。

这样想着,乐可心心里便盼望更亲近这美人一些。

于是乐可心探着自己的大脑袋,往美人身前拱了拱,深吸了一口气,不禁满足地喟叹:这大美人身上好香啊。

池清浅见新生的幼女对自己表现出了依恋之态,内心欢喜,满足不已。

少倾,临走前应该亲自为幼女做点什么的念想涌上心头,池清浅望向丈夫轻轻开口,虚弱却坚定地说:“夫君,我想给咱们的可儿喂一次奶。”

乐季丰听闻此言着实一愣,直直地望着妻子,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心里是说不出的不舍和心疼。

虽然碍于身边还坐着岳家亲眷和自己的长女,但看着妻子满脸的希冀和恳求,乐季丰实在不忍拒绝,遂轻轻地说:“那就有劳徐嬷嬷,帮帮浅儿……”话未说完,乐季丰便已失语哽咽。

镇南侯和镇南侯世子兄弟几人连同未嫁的姑娘纷纷起身避出内室,屋内只留乐季丰一家四口和一众妇人女眷。

眼角余光瞥着池清浅竭尽全力搂着女婴授乳,毫无血色的颓败面容之上竟然渐渐浮起了餍足幸福的奇异神色,在座之人无不动容落泪,年轻的媳妇子甚至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 …… ……

永昌王朝正元十八年四月初二,右相府张灯结彩大宴宾客,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皆携眷登门道贺。当朝太子甚至代表天家赐宴乐府以贺当朝右相及冠南县主之嫡次女百日之喜。

乐府后院众宾客女眷正在喝茶闲聊,今日的话题榜首自然要数右相府当家主母冠南县主乐夫人池氏清浅续寿之事。

当日池氏气亏血崩引发早产,为了生下孩子,池氏坚决要求御医下虎狼之药止血催生,两日两夜后终诞下一女。可惜御医断言此女先天不足恐难成活,而乐府也开始为夫人准备后事。

“母亲昏睡一日后醒来,本已是回光返照之相,外祖父母和舅舅舅母们皆守在母亲床前垂泪惜别。当日母亲拉着父亲和我的手说,他们夫妇早知母亲命不久矣。这次有孕,夫妻二人本以为迟早要一尸两命,终日惴惴。不成想上天庇佑,竟让母亲诞下幼女,她二人于心已足。虽未能为乐家诞下男丁,但幺女是母亲以命相搏生下的宝贝,亦是她性命的延续,故请父亲和外祖父母垂怜、疼爱于她。母亲还说她不求幺女富贵荣华,只望父亲与我还有外祖父母保她有生之年平安喜乐……”乐暖心用手帕轻轻拭了眼角,桓韬关切地揽了她的肩给予安慰。

右相府后花园的回廊一角,白玉栏边,一对少男少女相偎而坐,春风拂面携带屡屡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