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文妃好幸运 试读章节

文妃怀孕一事，被自家府邸知道后，转眼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连卖瓜子的大叔都艳羡地说:“看来，陈家四郎就是下一个贵妃。我倒是远远见过他一面，看起来是个好生养的，有福！”

陈家里头大摆宴席，外头施粥的摊子摆了三条街。

倒确实，女帝日日往裕丰殿去了。

“陈文止，你希望是男孩女孩？”姜踏云盯着他的肚子，眨了眨眼睛。

陈文止疲惫地说:“臣不知道，陛下开心就好。”

“你是父亲，当然要听你的了。”姜踏云郑重地说，“你放心，既然已经有了，寡人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

她站起来看了一圈房间，目光落在桌子上，那里摊着一叠宣纸，被一块玉制的镇尺压着，纸角被风微微掀起。

她挪开镇尺，看到纸上用墨写满了字，字迹遒劲有力，狂而不乱。

“谁知不离簪缨内，长得逍遥自在心……”

姜踏云转头看他，“你不想住在宫里，想去外面逍遥？”

陈文止连忙摆手:“没有，陛下，我就是随便写写。”

“我知道的。”姜踏云微微撇嘴，向来有一丝端着的眼眸露出委屈时，竟然充满了少女水汪汪的单纯，“你们都这样想，都不想在这待着，也不想给我生孩子。”

被这样的眼眸盯着，陈文止只觉得心里一颤，脱口而出:“怎么会呢陛下，我们永远都效忠于你。”

“真的嘛？”姜踏云的愁色一扫而空，笑眯眯地说，“寡人相信你。”

她走近，抬起有些呆愣的男人下巴，落下一个香甜的吻:“好好养胎，适当出去走走，寡人先去处理政务啦。”

“好。”陈文止脸上涌起一点红晕，后知后觉地站起，“陛下慢走。”

姜踏云颔首，走到门边时又回过头:“对了，文妃的字寡人很喜欢，改天写一幅幅送给寡人吧。”

陈文止眼睛一亮，连声答应。

姜踏云走后，陈文止又觉得不安，五日了，每日陛下都来自己这，会不会招人嫉妒？

若说他自己，断然不会想到这层面，但前日陛下特许他回府中一趟，父亲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什么他怀了孩子必然会招人眼红，别人送来的东西不可乱吃不可乱碰，小心把孩子害没了。

而且本来陛下去得最多是琅玕殿，现在都不去了，贵妃既没来送礼，他也还没去拜会过他。

贵妃会不会暗暗地恨上了他？

想到这里，陈文止已经待不住，他决定主动出击，跟贵妃也拜个把子。

巧的是，他刚出殿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子。

那男孩身穿一件交领小袄子，外头罩着绣着银纹的对襟短衫，脖子上围着一把银制长命锁，脚下的小靴子被他蹬得邦邦响。

眼睛又黑又亮，像月牙一般弯着，白白嫩嫩的脸上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皇宫里的孩子，穿得名贵又能乱跑，除了姜煜也没有其他人了。

男孩停下脚步，先有模有样作了个揖，然后好奇地打量了他一下，问:“我没见过你，你就是新来的文止哥哥吗？”

“是我。”陈文止道，“你是煜儿？”

“对呀，太好了。”姜煜很高兴，“父亲让我来找你，他问你有没有空，想和你玩儿。”

“和我玩儿？”陈文止愣了一下，有点哭笑不得，“他在哪儿呢？”

“他在御花园呢。我带你去！”

陈文止点点头。

他俩走了片刻，来到御花园，花园中央有片湖泊，上面修了一个湖心亭，用长廊连着岸边。

远远的可以看见，湖心亭里坐着一个人。

姜煜立即松开了手，兴奋地喊了声父亲，沿着长廊跑了过去。

陈文止跟在后面往前走，同时一直观察着那个男人。

姜煜已经扑到了那男人的怀里，使他低下了头跟孩子说话。

陈文止便只能看到他小半的侧脸。一下子吸引了他注意的，便是男人那白皙的耳垂上，挂着一枚十分显眼的鎏金耳坠，底下镶嵌着一颗鲜艳如血的水滴状玛瑙。

陈文止主动地走过去，行了一礼:“见过贵妃。”

贵妃抬起头。

这是一双色泽很淡的黑眸，鸦羽似的眼睫下恍若压着一团泠然薄雾，眼型在尾部轻巧地勾起，又添上几分如桃花的艳色。

唇色稍淡，愈发凸显眉眼出尘的同时，弧度也是精心勾勒。每一处都让人看得发怔，让人自惭形秽。

陈文止就怔住了。

这就是莫俞城，当年因俊美名动京城的莫家二公子。

他算是明白，为何女帝对莫俞城的宠爱长盛不衰了。

哪怕他是男人，每天面对这样一张脸也会忍不住对他好啊。

“陈文止？”莫俞城不咸不淡地说，“快坐吧，陛下让我跟你讲讲育子心得。”

姜煜蹭在他怀里仰起脸:“育子？指的是我吗？”

莫俞城嗯了一声，拍拍他:“你去别处玩，大人讲话小孩子听了会尿床。”

姜煜立即神情紧张起来，脱离了父亲的怀抱道:“那我去摘梅花了。”说完便噔噔噔跑远。

支走了姜煜，莫俞城发现陈文止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就直接问:“为何这样盯着我？”

陈文止回过神，真诚地回答道:“抱歉，只是看到您的风采，我心中便来了作诗的灵感。”

“听说诗人都喜欢编排别人。”莫俞城道，“谢谢，我不太感兴趣。你对怀孕一事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陈文止一腔创作的热血被扑灭了，但探求的精神不灭，他问:“您当初在边疆作战，战场是什么样的？”

莫俞城一时没有说话，他微微皱了下眉，半晌淡声:“忘了。”

这哪能忘，明显是不想说。

饶是陈文止再粗心，也知道不能再问，就说:“贵妃当初生煜儿的时候……感觉如何？痛吗？呃……譬如和被捅一刀相比？”

莫俞城想起女帝交待他的，安慰地说道:“不是很痛，一使劲就出来了，放宽心。”

“真的吗？可你当初……”

“那是我使的力不对，而且你的条件比我好。”莫俞城眼神赞许地看着他，“别多想了，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