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生之罪 试读章节

王西钊，你说你起个名字还玩什么梗啊？王西钊，往西召，你要是真能靠着召唤就能把灵魂给召唤到西方，还签约啥契人，还玩命打啥工发什么工资。虽然是一笔传说中有，但不知道在哪领，啥时候能领的工资。老子买房娶妻生子就靠这一笔了，想到这，我就觉得这送灵魂的任务好像也没有那么着急了。还说除了过去送走灵魂或者买摩托车就不要去店里找他，其他的一概不接待。这雅马哈摩托专卖店是真行啊，别人家销售是接地气，他们家销售是接地府。还能怎样，祝雅马哈摩托专卖店生意兴隆吧。

次日一早，邱天赐回去上班了。邱天赐的大本营在市妇幼保健院。他名下有起名馆、月子中心、幼儿园、婚介婚庆公司、还有善终服务公司。可以说人这一辈子从出生到死亡所有的事情找邱天赐他都可以给包办了。今天邱天赐是要去给一个客户选墓地的。不过最近他所选的风水宝地主要集中在一个叫做龙玺观澜的墓园。这块墓园风水是不是真的好不知道，不过这是刚刚建成的一座墓园，这段时间这家墓园是给提成最高的。

我不禁心中感慨，都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要不是那天我碰上了小雪失足落水，进而救人结识了魏哥。魏哥让我在武馆上班给了我可以糊口的一份工作。我这人生岂是被人甩十八条街那么简单。

魏哥这个武馆馆长倒是不怎么忙，每天都是各个教练带学员。他天天几乎赚的都是被动收入，有钱有闲。吴东这个纨绔子弟更是天天的无所事事，目前只要他不出去惹事，他爹妈就阿弥陀佛了。所以，我们三个按照查到的线索来到了唐欣欣的家里。

这是一个教师的家属楼。整个家属院清幽雅致，在院子的东南角的一栋小楼里，有曾经属于唐欣欣的家。进入楼道，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么冷清萧瑟，反而楼道里暖色的楼道灯给人一种温馨宁谧的感觉，在这里拥有独属于家的烟火气。这样一个家庭，究竟是怎样深深地伤害到了唐欣欣呢？

我来到唐欣欣家门口，轻轻叩响了唐欣欣的家门。“来了，哪位？你们找谁？”入户门一打开，我跟魏哥我们三个呆立当场。我去~办这样的事就是急不得嘛，下次邱天赐有事，我们就宁可这事不办。再不济，让邱天赐给我们画两道灵符傍身也是好的，这下该怎么办？跑！心里想是这么想，可是我的两条腿软得根本挪不动步。因为站在我们面前的赫然就是唐欣欣！“唐……唐欣欣。”不听使唤的不仅仅是属于我的两条腿，我这嘴也是瓢得不行。

听到我叫这个名字，对方明显一愣，接着疑惑地问：“你们，是我姐姐的朋友？姐姐？”原来，刚刚开门的是唐欣欣的妹妹叫唐蓉蓉。这两姐妹虽然不是双胞胎，却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即使是跟两人相熟的人也是经常认错。我们跟唐蓉蓉说明了来意。唐蓉蓉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毕竟，我们所说的一切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确实是过于离奇了。不过很快唐蓉蓉就相信了我们所说的，因为至少这样，她对于姐姐的思念才有所寄托。

唐蓉蓉带我们来到了唐欣欣的房间，屋里的一切还是按照唐欣欣生前的样子进行陈设，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仿佛屋子的主人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在这里，唐蓉蓉给我们讲起了唐欣欣的过往。

一切的变故要从20年前算起。唐欣欣和唐蓉蓉的爸爸妈妈都是师大附属中学的教师。由于唐欣欣的妈妈是本市人，加上家庭条件较好，从小就娇生惯养的习惯了，所以，来自农村的爸爸一直都是对老婆言听计从，唐欣欣的妈妈在这个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本来开始唐欣欣的妈妈对唐欣欣悉心培养，精心照料，对于这个女儿给予厚望，希望女儿能够成名成家。可是，唐欣欣表现的却差强人意，在上幼儿园后也只能在同龄人中算是个中等水平。改变是在唐蓉蓉出生后发生的，那一年伴随着唐蓉蓉的出生，唐妈妈的身体大不如前，并且家里一下子多了一张嘴，日子开始过得捉襟见肘。于是，这个和谐的小家开始有了争吵。看着聪慧过人的唐蓉蓉，唐妈妈开始觉得唐欣欣是个拖累。要是没有资质平庸的唐欣欣，她可以将全部的金钱和精力都放在培养唐蓉蓉身上，这个女儿才是他们全家的希望。她想把唐欣欣送到乡下的爷爷奶奶家里去寄养。考虑到自己的父母年纪都大了，身体又不好，根本没有能力照顾孩子，再加上唐欣欣马上就要上小学了，乡下的教育资源是跟城里没法相比的。唐爸爸开始是不同意将唐欣欣送到乡下去的，他的意思是自己想办法多赚点钱，将两个女儿都留在身边。可是，他就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一辈子本本分分，除了教书，他还能干什么呢。终于，在又一次因为钱爆发争吵过后，唐爸爸同意了唐妈妈将唐欣欣送到乡下老家的决定。

那天，本来唐爸爸是给唐欣欣买了些吃的准备带到乡下去的。可是唐妈妈说唐蓉蓉正是大脑快速发育的时候，不能缺了营养。东西还是留给唐蓉蓉吧。就这样，唐爸爸摸出了一个苹果，让唐欣欣拿在手里，带她坐上了回乡的列车。

唐爸爸走的时候，唐欣欣在冰冷的小雨里一直追到了村头再也看不见爸爸坐的大客车为止。一边哭一边光着一只脚跟爷爷奶奶回到了乡下的家，因为她的一只鞋早已跑丢在泥水里。

在乡下这一住，唐欣欣就住了整整十年。在这期间，小朋友们都欺负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开始唐欣欣还向爷爷奶奶寻求帮助，可是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爷爷奶奶除了心疼唐欣欣，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时间长了，懂事的唐欣欣为了不让爷爷奶奶担心，就把委屈咽了下去。十年，除了唐欣欣的奶奶去世，唐妈妈一次都没有回乡下看过唐欣欣。唐爸爸也只是在过年的时候能跟唐欣欣见一面，待上两天。唐欣欣的奶奶去世两年后，唐欣欣的爷爷也去世了，唐欣欣这才回到了城里跟爸爸妈妈一起生活。

十年不同的生活环境，造就了姐妹两个迥然不同的性格。与学习出色，乐观开朗的唐蓉蓉相比，唐欣欣就像个白天鹅身边的丑小鸭，不仅性格敏感内向，并且还有很多不良的生活习惯。巨大的教学质量差异让唐欣欣无法跟上城市里的教学进度，毫无意外的，在不久就到来的中学毕业升学考试中，唐欣欣考的一败涂地。

最后，唐欣欣只上了本市的一所卫生职业学校的护理专业。考上卫校后，唐欣欣就去住校了，每周只有周六日才回到家里。与此同时，唐蓉蓉一直保持着出色的学习成绩，还因为文笔出色在大大小小的报刊杂志上发表过不少文章，可以说一直是唐妈妈的骄傲。唐欣欣一回到家里，就帮忙做家务，讨好唐妈妈。可是，唐妈妈不仅没有因为唐欣欣的帮忙而改变对待唐欣欣的态度，反而会在唐欣欣做不好的时候骂她天生蠢笨一无是处。

接下来，唐蓉蓉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市一中，接着考取了双一流大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唐欣欣毕业后由于只有大专学历，还是在唐妈妈找朋友帮忙的情况下，才到市人民医院做了一名护士。当上护士以后，本来是有优秀的小伙子追求唐欣欣的，可是最后都是因为唐欣欣巨大的自卑感和强烈的不安全感而纷纷以分手告终。可是，唐妈妈不仅没有安慰唐欣欣，反而认为是唐欣欣不够优秀，这样的结果是意料之中的。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三个月前。这一天，唐蓉蓉收到了来自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的汉语言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录取通知书。这一纸通知书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晚，唐欣欣一家出去吃饭给唐蓉蓉庆祝，由于高兴，大家都喝了点酒，晚上早早的睡下了。早上的时候，家人发现一向为家人准备早餐的唐欣欣还没有起床，敲门后发现屋里没人。后来还是报警警方通知去认尸时才知道了唐欣欣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她甚至连封遗书都没写，走得那样决绝，没有给家人留下只言片语，也对这个世界没有一分一毫的留恋。

听了唐欣欣的经历，无人不为之唏嘘。“姑娘，你跟你姐姐的关系应该挺好的吧？她都走了这么久了你还在每天给她打扫她的房间。”魏哥说道。

“我跟我姐姐的感情还是挺好的。虽然小时候起，我们就不生活在一起，见面的时候不多，性格也挺不一样的。可是，我姐姐这个人特别会照顾人，我的衣食住行在我姐姐回到家里以后都是我姐姐在为我打点。而且，我妈妈对我管的很严，还有点古板。她更多的是在意我的成绩，在意我能不能给她争面子。所以，我有什么心事都是跟姐姐说的。而且，姐姐还会偷偷地带我做些我想做而妈妈又允许的事。一旦被妈妈发现，都是姐姐帮我承担。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姐姐。”说着，唐蓉蓉眼圈一红，落下泪来。据此看来，唐蓉蓉对唐欣欣的感情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只不过为了达成妈妈的心愿，我一直忙于学业，对我姐姐关心的就太少了。直到五年前，我意外地发现姐姐在吃一种抗抑郁的药，才知道我姐姐罹患抑郁症，已经整整五年了。之前的五年，姐姐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同病魔在抗争。不过，当时姐姐的情绪一直很好，她跟我说她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现在只是还需要服药巩固而已。我那时候要参加高考，要不是意外撞见姐姐吃药，也没发现姐姐有任何的不妥，就相信了她的说法。后来，我去外地上大学，就跟我妈妈说了姐姐的病情。我妈妈却说姐姐是无病呻吟，丑人多作怪。我也就只能是在学校多跟姐姐打打电话。一直姐姐都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我一直以为姐姐的病早就痊愈了。逝者已矣，你节哀顺变。你的妈妈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你姐姐呢？就仅仅是因为在幼儿园的时候表现平平？这个，我真的就不知道了，把姐姐送走的时候我还小，等姐姐回来，妈妈就一直是这样的态度了。我也侧面地问过姐姐，姐姐只是淡淡地说都是因为她不够优秀。不知道是姐姐没和我说实话，还是她也不知道原因。不过，那时姐姐也才上幼儿园，能做什么让妈妈这么不待见她呢。奇怪的是，妈妈在姐姐离世以后，倒是变化很大。这房间不是我给姐姐打扫的，每天打扫的人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每天打扫房间的时候，还要跟姐姐说上几句话，即使是姐姐活着的时候，妈妈都没有这么跟姐姐聊过天。开始的时候我担心妈妈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失常，后来我们带妈妈检查过一切都正常。除了打扫房间和每天在这房间跟姐姐说说话外，妈妈也确实没什么与之前不一样的地方。我想妈妈应该是后悔了，为以前对姐姐所做的一切感到愧疚吧，兴许每天这么跟跟姐姐说说心里话，为她打扫打扫房间，妈妈的愧疚感就能减轻一些，她往下的日子也就能好过一点。”

“我们能见见你的母亲吗？我想，寻求你姐姐的解脱，必须要你母亲来完成。”

“我父母上班去了，中午的时候他们两个一起下班回家，一会儿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