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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者说》 小说介绍
。书中主要讲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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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是神居唯一入口。等尔柏走到近处才发觉黑色石柱上暗纹流动,似水似云,无法言明。顶上金瓦的两端翘角处,各有几只铜锈斑驳的小兽,或是趴着,或是蹲守,或是立身,原本都悠闲,此刻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门下来客。
尔柏皱眉瞅了半天也无法分辨这些小兽是生灵或是器灵。正当她和趴在檐边的一只青铜小兽互相干瞪眼时,眼角却瞥到一双碧绿的眼睛正在瓦脊上打量自己,她有些惊异,完全不知道那双眼睛是何时出现的。
“神使。”陈默恭敬上前;“这位是提灯司的提灯者,阎暖要我一同带来。”想到尔柏衣兜里那瓶藿藿仙草根系,陈默暗自期望神使不要发现。
青铜小兽爬上瓦脊想跟在神使身后,却被长尾左右一扫直接滚回原位。等这位神使从瓦脊跃下,站在南门下正中的石台上,尔柏才看清这位已逾千年的神使。
黑白交染的脸上那双眼睛格外显著。碧绿的眼眸中却是金色的瞳孔,如碧玉镶金。
尔柏来九天云原之前还以为神使会是圣洁难近的样子,但这位左看右看都是普通花猫。
“搜神令在你身上?”小花猫侧头望着尔柏。
被猫瞳一望,尔柏有种如堕深潭的窒息感,赶紧点头。她恭敬地站在石台一侧,奋力掩盖刚才小瞧神使的心虚。
“那就进去吧,随意逛。”小花猫说完又纵身跃上门檐,两边的青铜小兽似乎很喜欢神使,立马爬上瓦脊,非要坐到神使身边。
纵使九天云原是信徒心中无尽向往的圣地,但自与阎暖见面后,陈默心中总有莫名惶恐。他之前是不知道梦醒了自己会面对什么,该怎样面对。可当站在南门外,与门中神居仅一步之遥,他才恍然醒悟:
这千年的梦到底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虽心有抵触,陈默也跟着尔柏一同踏进南门。
就在两人进门的刹那,原先在门外听得如梦似幻的仙乐却变得嘈杂无章,犹如洪流狂风蓄灌入耳,无序的杂音中似乎还暗含某种诡异的低语在警告。尔柏被骤变吓得立马捂住耳朵,等进门后,这些声音即刻消寂。望着眼前的神居,尔柏愣在原地,她身边的陈默也慢了心跳,忘了呼吸。
触目所及皆是残垣断壁,根本不是在南门外所见的一片静好。
一眼无尽的废墟荒原,跟拆迁遗址一样,哪有先前听说的曼妙高洁?尔柏正想开口,眼见陈默脸色已由青变黑,她赶紧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小心翼翼道:“或许神搬迁了?要不出去问问神使?”
陈默双手都撰得青筋暴起,修身养性千年,当下一股陡然生气的杀意在他心里肆无忌惮地蔓延,没了信念的禁锢,那股凶煞直接袒露于周遭,一尾青黑大蛇显露,盘踞在陈默周围,浑身鳞片铮铮作响如同刀刃碰撞。蛇目如烁金流火,裂口中一对白森森的毒牙如同弯刀一般刺目。
蚰蚺,产于山水穷恶一带,多栖息于山影石缝间,性喜静不爱争斗,但发怒时可以剧毒使周围生灵尽数暴毙,其毒寒损至极,但凡沾染微末都难逃一死。(摘自碧落城入职手册--八骏山篇)
尔柏不敢靠近,呆在一旁是走也没法走,劝又不敢劝。无奈之下她只好先完成自己的任务,拿出搜神令并解了封印。一时间,金色符文纷飞四散,如同一众出巢的小蜜蜂。尔柏大气都不敢出,僵在原地反复回忆刚才自己是不是有哪一步出错了。
始料未及的情况让尔柏惊异,符文分散在废墟各处但没有完整显现出令术,搜神令暴符了。这可是极其罕见的情况,况且还发生在九天云原上。陈默也注意到暴符的情况,脸上的疑惑驱散了杀气,等蚰蚺消失后,尔柏立马跟兔子一样奔上前;“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这里到处都是神?”
陈默望见符文飞舞的废墟,面上虽然镇定,心里直觉惊悚。他知道搜神令是不会出错的,何况还是阎暖亲制,他疑惑地望向旁边。尔柏立马领悟他眼神中的含义,赶紧坚定否认;“虽然我才入职!但我是通过入职考核的!我解除封印也不可能出错的!”
碧落城九令三十三咒七十七印涵盖碧落城入职考核中最重要的部分,直接关系考核成败。九令是碧落城四殿主事和阎暖才掌握的令术,用“言文”或“献祭”为令,被令者无论意愿只能服从。以追魂令为模板改制的搜神令会让所及范围内的神全部现身于施令者面前,无论神的意愿,所以被九天云原和信徒视为最大禁忌,是最恶的亵渎。在碧落城日渐繁忙的工作中,如果职员需要使用令术,只要符合相关要求,主事和阎暖就会将令术先制好以“印术”封存交给职员待适当时解开封印即可使用。四殿主事制令过程是不可能出错,而阎暖更不可能。封存令术的印术属于入职必会必备的七印之一,漆白印术,而其余七十印是分配到四殿后才能掌握的,不作为入职考核要求。尔柏虽然在入职考核中排名难看,但只有通过考核才能排上名,所以她确信自己解开印术的方式是绝不会出错。
暴符是指无论令术、咒术还是印术都无法成功完显术式,一般而言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术式能达到的强度上限受施术者自身能力所限,弱者的术式自然被强者的术式碾压,所以一旦遇上更强的术式就无法完显从而失效。这种情况下的暴符,符文都直接碎成渣而完全失效。而另一种情况则几乎只有使用令术才会出现,出现则相当棘手。暴符并非是因为被压制导致失效,而是令术范围内的目标异乎寻常的多,简而言之,令术不够用,符文可以完整保留但无法完显术式。
比如当下,令尔柏和陈默都瞠目结舌的符文乱飞状态。
“妈诶,我们身边都是神耶!”尔柏说得极其小声,但陈默能猜到她的意思,毕竟他的心态和尔柏差不多。
千年的融灯信徒第一次从南门进到神居,先是满目废墟,谁料这看似空旷的废墟中“四处皆神。”
一想到周围有无数看不见的神灵说不定正注视着自己,尔柏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她鼓起勇气说出声:“这里不会都是您的信仰吧?您看就您这一位信徒,一份信仰根本分不匀。就算我现在加入,也不够啊!咱俩还是先出去找神使吧。”
“我们先去查看。”陈默虽然内心翻涌,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尔柏十分钦佩地望着他;“您这勇气是积攒了千年,连本带息很够用是吧?能分我点零头吗?”
“南门已经被封印了,我俩出不去的。”陈默回望身后的尔柏;“搜神令是九天云原的禁制,你一解除搜神令的封印,整个九天云原的结界就被触发。我们被关在这里了。”
尔柏难以相信地瞪大眼睛;“那您有‘钥匙’吗?”她不愿相信陈默不能解开南门封印。
“这可是神的居所,我就跟小区保安一样,哪有业主的‘钥匙’?”陈默催促道;“也别想着神使,她也没业主家的钥匙,在南门外也进不来。”
“她也是保安?”尔柏瞪着大失所望的眼睛。
“神使怎么能和我这信徒混为一谈!”陈默面色一沉;“以神使的地位,她是物业经理!”
就在两人僵持时,云雾四起,不消一会,两人置身于一片白茫茫中,完全失了方向。
南门之上豹萝的短发被风得凌乱,她双手垂在身旁,周围静悄悄的。昔日吵闹的青铜小兽此刻没再打搅她的清净,它们作为南门封印的加持,是神留在九天云原最后的印记,就在搜神令触发禁制时化为一丛青烟消失于九天云原之上。
身为神使的豹萝已守在九天云原上千年有余,她很清楚自己的做法意味着什么。其实就在尔柏带着搜神令踏入南门的刹那,她还渴望神能出手当即灭了叛变的她。
可她现在好好的,这无疑是她最不希望的但又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千年来一碧如洗的晴空已经开始爬布阴云,无论是对于神使还是信徒,信仰崩塌的每一块碎片都是最为恶毒的讥讽。
“云山市发布暴雨红色预警,请广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行人盯着手机里的短信提示,步履更加匆忙。就算市政不提醒,这漫天重压的乌云也让人知道得抓紧时间。公交车还没停稳,急欲上车的人就立马围堵在车门前。阎暖在一片熙熙攘攘中下了公交车,他回头望了一眼,云色沉重如即将落地,不远处已有闪电蜿蜒闪现。
“上午九点的光景跟下午七八点似的!这暴雨有些吓人啊!”刘叔推着堆满箱子的手推车边走边说;“也是奇怪!昨天还热得睡席子都出汗!今早一起就狂风大作,现在还得穿件外套!”
“也是你这小年轻不怕。”
阎暖在一旁扶着箱子,笑着回应;“我这岁数也怕风吹雨打,要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今天连门都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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