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之行》 小说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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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迪达拉的少年真的没有被公寓里的任何人看见。

自从和黑土遭遇之后他就一直跟着我，虽然不告诉我原因，但我猜他应该是害怕了。相比大野木，从前的我也的确更害怕黑土。倒不是因为黑土的实力多么强悍，但具体什么原因我也解释不清。事实上，在黑土说出那句“便是宿敌”之后，迪达拉的气场就弱了三分，即便后面他上前单打独斗也收敛了半成气力。

事实就应该是这样。因为当年的我在选择离开岩隐追随“晓”的时候也遭遇了她，并且在荒无人烟的旷野里纠缠了很长时间。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黑土咬牙切齿的那句“从今以后便是宿敌”。提起这些我仍然有些难过，因为我和黑土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明明九岁以前一切都朝着理想中的圆满结局发展……但到底事与愿违。唯独令我庆幸的是，我身边至少曾经有过这样一位无话不谈的玩伴，在“晓”里那些身世凄惨的成员之中，年龄最小的我反倒更像一束夤夜之光。

而我对黑土的印象也定格在十年以前。正是这份特殊的记忆提醒我，即便如她所说那般此路无归，至少我的童年和骨子里的阳光开朗曾经以这种温柔的方式被完整地呵护过。这种性格成就了今天乐观开朗的我，它让我成为了“晓”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它使我虽然步步犯错依然恶念不侵，虽然狂妄残忍也能成为堕落更深之人眼中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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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岩隐已经度过了好几天，嗯。”

我说：“真是奇怪，这里的时间好像才过去了半个钟头。”

迪达拉说：“每个时空的时间流速并不相同。倘若真的如你所想，我们——”

“我们的时空是不相通的。我在你的世界里时只有你能看见我；同样，在这个世界，也只有我能看见你，”我对迪达拉解释道，“对，因为我们将会成为同一个人。”

我不知道这样解释是否合适，但看样子迪达拉也根本没有在乎。

现在我们的所在很像是一个迷宫。确切来说，一个既拥有扑朔迷离的通道轨迹，又具有一个个能够从某个节点开始、能够按照某种方向运转的时间与空间的集合。只是我并不知道通往另一个时空的开关会在何时启动，也不知道即将抵达的下一个时空会是什么模样。

“没关系的，”迪达拉说，“权当是一场旅行，嗯！”

“真是个实打实的乐天派，”我笑道，“这样也好，反正我也不知道接下来我们会遭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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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了一会儿，我又说：“但我还是很想念黑土。”

“如果还有机会，我想和她多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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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达拉站在我身后，一直没有动作。厨房唯一的一扇窗户恰好向阳，他就这样盯着窗外被阳光染透的光秃秃的树杈发愣。被玻璃折射之后的冬日阳光温暖陡增，此刻全部洒在他金色的头发上，就连眼睫也带了星星点点的明辉。

“在想什么？”我问。

迪达拉半晌没说话。直到蝎推门而入，他才把脑袋转了小小的弧度。

“你在跟谁说话？”

蝎半弯着一边眉毛问：“四张嘴互相吵架？”

吵架？我被他逗笑了。另外那三张嘴没有连接喉咙和大脑，哪能吵架？

我用余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迪达拉——他也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蝎。我能感觉到自己的额角开始沁汗，手指也不自觉地颤抖，因为我担心他会提前获知本不该了解的东西。

但我转念一想，现在的迪达拉约莫也只见过绯流琥，而并非面前这个红发少年。

于是我做了个深呼吸，说：“我经常嘴瓢，你当然知道。”

蝎满脸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说错了，我是来帮你的。”

我吞了口唾沫，然后用目光狠狠抹了一把油盐酱醋。

“酱油要几勺？”

“三勺。”

“陈醋要几勺？”

“一勺就够了。”

“芥末呢？”

“十二勺。”

“迪达拉，”蝎板起脸来，“欠揍。”

“半勺。”我嘿嘿一笑。

“盐？”

“五克。”

我又核对了一遍卡纸上的秘方。

“五克是多少？”

“不知道，大概捏三小撮吧。”

蝎真的用手捏了三小撮盐撒进了配料碗里。

“还有什么？全部念完。”

“味噌一勺半、味醂和清酒各半勺，”我说，“三片大根和一片生姜切碎。”

蝎很快就全都准备好了。于是我开始把它们搅拌混匀，然后倒进锅里翻炒。

蝎又站了一会儿，转身假装要出门，却在迈出门槛的瞬间又返折回来，一把拽开了我背后的围裙系带。

真是的，本体年龄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喜欢耍这种幼稚的小伎俩。

但我跟他搭档七年有余，四舍五入也算他养大的娃娃，让着大哥也无妨。